莫世璋一听，心中叫苦，这罪受的可当真没来由。
“张之华，这灼目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之华道：“莫老，我跟您说实话吧，这灼目香的方子是来自于康熙年间一个江湖大贼，此人名叫华图，字亮宇，人称九尾金蝎道，生平最善制作毒药和迷香，这灼目香就是他发明的，可杀人于无形，凡是中香者，先是双目肿胀，然后眼珠化为脓水，这脓水流在人身上，立时便会腐蚀血肉，痛不欲生，而且这脓水倒灌进眼眶中，哪怕只有一滴，三天之内就会污染全身血液，到第七天头儿上必死无疑。”
莫千萍闻听，浑身一哆嗦：“你用如此歹毒的东西行走江湖，难道不知道王法么？而且同道中人又怎能容你？”
张之华重重叹了口气道：“莫老，这下九流的毒药，其实我平时里也是不用的，但这次这活儿，上家儿不允许有丝毫差错，报酬又高，因此我才想起这么个东西，可谁想，竟害到您老人家头上，我……哎，我后悔莫及！”
莫世璋道：“后悔又有什么用，难道这灼目香真的没有解药吗？”
张之华把头一低：“莫老，如今我被您擒住，实话也都讲了，您说我还有什么必要瞒您吗？只是我这条命贱，纵是千刀万剐，也难以抵偿您这英雄之躯啊！”
莫世璋颓然坐倒，仿佛老了十几岁，莫千萍也觉得脑袋一晕，愣柯柯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张之华突然想到一事：“莫老，您既然是莫家人，为何不求助回春堂呢？”
莫世璋一拍大腿：“对啊，千萍，快，快去打电话，打给庭忠，叫他快来救我！！”
莫千萍哦了几声，连忙起身摸电话，接着便走到阳台处拨号。
莫世璋这才稍稍松口气道：“张之华，你们同春会怎么也干起这等勾当来了？这杀人放火的买卖，可不是你们该做的啊。”
张之华又叹了口气道：“莫老，此事我们同春会也有苦衷，总之是不得已而为之。”
莫世璋道：“你还没跟我说这莫辜环是怎么回事呢。”
张之华面露为难之色，张了几次口也没说出什么来。
莫世璋虽然看不见，但心中有数：“你既然不愿说，就算啦，今日你误伤了我，想来也非你的本意，因此再留你也无用，你自去吧。”
张之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说什么？你要放我离开？”
莫世璋点点头道：“不错，就算我杀了你又有何用？我这眼睛还是治不好，倒不如放你一走来的痛快。”
张之华犹豫再三，终于一跺脚说道：“也罢！莫老，我张之华这条贱命，就是死也没什么，但您深明大义，不计前嫌放我一走，这恩情可不能不报，这样吧，我就将前因后果说与您听，想来这事还是您莫家自己的家事，所以，我这也不算泄密。”
“哦？莫家的家事？”
“不错，莫老爷子，我要杀的人叫做莫辜环，这您已经知道了，这孩子今年十五岁，是莫家治生堂堂主莫山易二儿子莫世武的外孙，他妈叫做莫玲……”
莫世璋听到这儿，噌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惊呼道：“你说什么？莫辜环是莫玲的儿子！？今年只有十五岁？”
张之华点点头道：“但是我们得到的资料中说，这孩子本领极高，但是所学皆是未知，因此刚才我见到莫千萍小姐时，便以为她就是莫玲，而您，就是易容过的莫辜环。”
莫世璋脑子已经有些乱了，张之华的话完全没听进去，十五岁年纪，莫辜环，辜环……
想到这儿，莫世璋后背已然湿透了，尽是冷汗。
张之华看莫世璋表情有些不对，不由得问道：“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莫世璋猛然惊醒道：“你说这莫辜环就住在B型1023？”
“对……对啊。”
莫世璋再次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啊……”
张之华没听清：“您说什么？”
莫世璋苦笑一声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而已。”
这是莫千萍已经打完了电话，她返回客厅道：“爸，庭忠正在往这儿赶，估计半个小时就到。”
莫世璋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莫千萍也询问张之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之华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莫千萍道：“原来如此，这莫辜环是莫玲的儿子，据说她失踪了十五年，感情是去生孩子了。那我问你，是谁出钱让你去杀他的？”
张之华道：“还是他们治生堂的人，是莫世英的两个女儿，莫秀秀和莫如月。”
莫千萍冷笑一声道：“治生堂没一个好东西，一帮做生意的倒儿爷，这种残害自家的行径，也就他们能做出来。莫秀秀和莫如月恐怕是担心莫玲回来要产业，才买你去杀人。”
张之华道：“我们同春会什么情况，怕是您比我们还清楚，自民国以来，同春会就不做这等下九流的生意了，到如今百多年，之前老祖宗留下的家底儿，也快霍霍干净了，因此现在的同春会名存实亡，连半点进项儿都没有，完全是坐吃山空，到如今穷的叮当乱响。前几天莫秀秀来找我们会长，愿意出一个大价钱，请我们帮着杀个人，事成之后，还会送出几处好产业。所以我们瓢把子脑筋一热就答应了，事到如今，我错燃灼目香，没想到害了莫老爷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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