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世璋迅速回到自己家中，屏退了保姆，然后直冲进书房里，找来笔纸一顿写，将刚刚刘玄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誊下来。
等写完了，莫世璋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将这张纸小心折好，收进了保险箱中。
“小于，小于！！”
莫世璋喊来保姆，“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保姆小于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去年本想辞了这份伺候人的差事，回家抱孙子，但莫世璋使她使顺手了，说什么也不让走，愣是加了不少工资，硬给留下来了。
“中午啊，米饭，白菜熬豆腐，香菇油菜，萝卜丝汤……”
莫世璋一听直嘬牙花子：“行了行了，别说了，一点荤腥儿都没有啊？”
小于一听就急了：“你闺女不让你吃肉！能赖我吗？回头我给你做了，万一让您那孝顺闺女知道了，挨说的不还是我么？你们城里人真难伺候！这不是哪儿不是的，整天不知道作什么妖……”
小于这嘴一开闸，一时半会儿就算停不住了，莫世璋听得脑袋直疼：“诶哟，行了姑奶奶，您少说两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不就问问有没有荤腥么，不至于把我骂化了吧……”
小于气哼哼把抹布往桌上一扔：“得了，反正您是爷，我这样儿的在旧社会，那就是使唤丫头，您呀，也别问了，一会我在萝卜汤里给您汆几个小肉丸子儿，这总行了吧？”
莫世璋嘿嘿一乐：“这样，小于，于奶奶，于祖宗，今天我呀，碰上点高兴事，你呢，给我做点顺序的，我想喝两口儿，您看怎么样？”
小于道：“那你闺女怎么办？让她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莫世璋低声道：“咱别告诉她不就完了么？今天公安部有大会，她中午肯定回不来，咱们俩弄点好菜，你陪我喝两盅儿，神不知鬼不觉，然后没吃完的剩菜一倒，或者给隔壁老孙头儿喂他们家狗，来个毁尸灭迹，不就得了么？”
小于心里一犹豫，也知道这老爷子好久没吃什么硬菜了，这偶尔打一回牙祭，估计也没什么大事。
“得，您是老爷您说了算，不过丑话我可说前头，您要是把我卖了，我可立马收拾行礼回老家，到时候你可别拦着，拦着我就骂街！”
莫世璋一拍大腿道：“好！你放心，我对天发誓，绝不把你卖了！”
小于点点头道：“说吧，想吃什么？”
莫世璋想了想道：“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五花儿肉呢吧，咱们来个红烧肉，再胯炖个胖头，完了呢，拌个姜汁松花蛋，给我烤俩窝头片儿，弄块臭豆腐，嘿！没治了！”
小于噗嗤一乐：“真想不通你们京城的人，怎么看吃这玩意儿？警告你，吃完了别对着我说话啊！”
莫世璋叹气道：“你呀，没口福！”
小于捡起抹布，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这口福我宁可没有，得了吧老爷子，等着，我给你做去！”
小于动作还真是麻利，煎炒烹炸，熬煮咕嘟炖样样拿的出手。一碗红烧肉做的，色香味俱全，直令人食欲大开。
另外小于还有一手绝活儿，就是烙油渣儿饼，那饼烙出来，外酥里软，热气一熥油渣儿的味儿，简直就是人间美味，趁热切成象眼块，往鱼汤里一泡，那味道，绝对盖了冒儿了。
功夫不大，也就个把小时，小于就练了一桌子菜出来。
莫世璋背着手从书房闻着味儿就出来了，来在餐桌边上一看，哈喇子差点流下来。
尤其是王致和的臭豆腐，撒上葱花儿香油，再用热油一泼，那个香啊！
小于端着一盘烤窝头片儿往桌上一放，接着就解围裙：“先说好了啊，酒最多喝二两，多了不成，这是你闺女下的死命令，说什么我也不能通融。”
莫世璋已经等不及了，搓着俩手就上了桌，伸筷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嘴里。
“香！”莫世璋一通儿咕哝，“真他妈香！嘿！还挺烫嘴。好吃！小于，你也吃，别客气。”
小于比他可文明多了，自己盛了半碗白饭，就着菜细嚼慢咽吃着。
莫世璋摇头晃脑，兹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那一份自在就别提了。
吃着吃着，莫世璋突然一皱眉，提鼻子一闻，有股极为清淡的甜香气飘了过来。
“小于，厨房里还有什么菜么？”莫世璋疑惑道。
小于闻听一愣：“没了啊，都在这儿了，我连锅都刷了，哪儿还有菜？”
莫世璋摇头道：“不对啊，这股香味你闻见了么？”
小于放下碗筷，也闻了闻道：“好像是有点儿什么味儿，还挺香，说檀香又不像檀香，里面还有点夜来香的意思。”
莫世璋点点头道：“对，就是这个味儿。难道是隔壁老孙头儿点的香么？”
小于正要起身去别的屋瞧瞧，就听莫世璋一声惨叫：“啊！！不好！！”
莫世璋双手捂住眼睛，噌一下从椅子上弹起，将碗筷撞掉，直摔成一地碎渣。
小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双眼竟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猛然发暗，不过片刻之功，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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