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容霆轩点了点头，“不过父皇，您确定国师给的药没有什么问题吗？儿臣方才握住她的手的时候，似乎没有感觉到她有国师说的那种反应。”
“什么？”皇上立刻吃了一惊，“你确定？”
慕容霆轩明显地有些迟疑：“或许是那种反应本身就很轻微，儿臣又是第一次感觉，所以不小心忽略了？”
然而出于直觉，皇上却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立刻转身而去：“你先回宫，朕去找国师！”
所以，慕容霆轩方才所说的关于黎云惜的一切只不过都是掩饰，是借口，那杯茶和他握住黎悠然的手这个动作才是关键。
“本宫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演技了。”背着手施施然地离开，慕容霆轩阴沉沉地冷笑着，“真以为本宫这辈子没见过女人，这太子妃就非得从你静安侯府选了吗？笑话！当然，本宫想要的那个人的确在静安侯府，只不过却不是你这个白痴……”
在过去这些年，即便身为帝王，皇上也很少出现在清灵院。可是如今不长的时间里，他却三番五次来到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难道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吗？
不过看到他，国师倒是毫不意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皇上。”
“国师，你确定给的药没有任何问题？”没有时间兜圈子，皇上直入主题，“可是霆轩方才跟朕说，黎悠然并没有你说的那种反应。”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国师一向都是冷静而淡定的，然而这一次他却本能地变了脸色：“什么？确定没有吗？”
居然连他都变了脸色，皇上越发感觉到事情不妙，登时一阵怒气上涌，却不得不沉住气：“至少霆轩没有感觉到，所以朕才来问问，是不是那种反应极其轻微，很容易忽略。”
“不可能！”国师立刻摇头，“正常情况下那种反应十分明显，只要两人肌肤相触，就一定能够感觉到，从而说明召唤术已经开始生效。既然太子殿下没有感觉到，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尽管已经有了预感，皇上却依然不肯死心：“什么解释？”
国师唇线一凝：“我们，找错了人。”
“这怎么可能！”皇上瞬间又惊又怒，只差暴跳如雷，“是你说黎悠然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国师摇头：“我只是说天之镜对她有反应。如今看来，只怕另有原因。”
知道对国师发怒根本于事无补，何况整个隋国需要仰仗他的地方还多得很，皇上不得不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只是语气依然阴森：“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天之镜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有反应？”
国师沉吟着：“比如，她上台不久之前，可能与我们真正要找的人有过某种接触，所以身上才会沾染了她的气息，导致天之镜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是吗？”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而且是最大的可能。”国师淡淡地回答，“皇上也知道，在这件事上，天之镜就算再神奇，也只不过能在咒语的帮助下感应到凰族后裔的血脉，如果黎悠然真的曾经与我们要找的人接触过，天之镜对她就可能生出反应。”
“有道理。”皇上咬牙冷笑，“也就是说，昨天的灵器大赛上她的确出现过，只不过并不曾上台。”
国师却摇了摇头：“这个未必，有可能是她在入宫之前就跟那个人有过接触。”
“若是如此，那就麻烦了。”皇上这句话更像是从牙缝里强行挤出来的，“茫茫人海，让朕到哪里去找？”
国师沉默片刻，突然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本身就是大海捞针，我原本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原来，真的没那么容易。”
皇上也沉默下去，许久之后却终究是万般不甘心：“可以确定黎悠然真的不是吗？不需要再用其他的方法加以验证？”
国师仍然摇头：“已经没有必要了。如果皇上不放心，再验证一次也无不可。”
陡然感到清灵院内的空气似乎比往常更加沉闷，皇上只觉一阵窒息上涌，不由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突然冷笑连连：“天之镜不是能够预知过去未来吗？为何不能直接告诉我们那个人究竟在哪里？”
国师垂下了眼睑，淡淡地开口：“皇上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冥冥之中一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守护着那个人。他的力量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却强大得令人无法想象，区区天之镜根本奈何不得他。所以，皇上要我在灵器大赛上尝试着将她找出来时，我根本就不曾抱任何希望。就算后来天之镜对黎悠然有反应，我仍然有所怀疑，想不到……那竟然真的是事实。”
皇上眼中瞬间杀机涌动：“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根本找不到那个人，只能坐以待毙？”
国师沉默片刻，突然一声苦笑：“除非我们能够知道那股守护她的神秘力量究竟来自何处，该如何才能消灭，这样我们的机会就会大得多。”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如何才能知道？”
国师摇头：“凭我的本事绝对做不到，或许皇上可以请六合巫师试一试，毕竟他们个个都有通天彻底之能。”
通天彻地四个字应该足以令人心动了，谁知皇上却只是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们？”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比我有更大的把握。”国师仰起头，目光仍然不自觉地望向了那座高耸入云的萨罗白塔，“只要他们能够打破守护那个人的这股神秘的力量，隋国就还有希望。”
皇上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已经转移了话题：“告诉朕一个方法，朕要再验证一次黎悠然的身份。”
国师点了点头，起身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交到他的手上，接着低语了几句：“皇上可记清楚了？”
看看那个瓷瓶，皇上一语不发转身而去。国师重新落座，片刻后突然一声苦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定数真的是不可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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