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摸不准他的用意，黎悠然沉住了气微微点头：“是，臣女知道。若是云惜还在，臣女原也不敢痴心妄想。”
“别这么说，是我从未有过痴心妄想，能得到你的垂青。”慕容霆轩摇了摇头，跟着叹了口气，“所以我想告诉你，尽管父皇成全了你的心愿，但是短时间之内，我的心里恐怕还会有云惜的存在，就算必须忘了她，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愿意等我吗？如果你愿意，我会让自己尽快把云惜忘掉，好全心全意地对你。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也可以禀明父皇，取消这门婚事，你也好去找真正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我把这个主动权交给你。”
倒是想不到慕容霆轩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愕然之余黎悠然反而觉得越发钦佩。如果慕容霆轩立刻对她柔情款款，许下什么生死誓言，她反而不会相信，真的要怀疑其中有什么隐情了。但是如此一来，岂不正好说明太子是很用心地在对待这门婚事吗？
否则如果他另有所图，必定会千方百计地最快的速度得到她，哪里会说出愿意放手之类的话？
想到此，黎悠然不由微微一笑：“太子殿下重情重义，臣女万分佩服。所以臣女想不出这天下还有谁比太子殿下更值得托付终身，当然，如果殿下觉得臣女根本不够资格做太子妃，臣女也不敢厚着脸皮……”
“这是什么话！”慕容霆轩眉头一皱，轻声呵斥了一句，“论才华、论品性、论出身、论相貌，你哪一点没有资格做太子妃了？我也只是怕你会在意我跟云惜之事才跟你说了几句掏心掏肺的话，你若再如此误会我，我可要生气了！”
“是，殿下请息怒，臣女不敢了。”
尽管挨了几句训斥，黎悠然心中反而更加高兴，“请殿下放心，臣女并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的。何况太子殿下是这样的身份，便注定了不会属于哪一个女人。臣女只求能在殿下身边伺候，也就心满意足了。”
慕容霆轩闻言顿时一副感动万分的样子，居然不自觉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我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你这样的好女子相伴。你放心，只要你是真心对我，我也绝不会负你。”
尽管只是最平常的肌肤相触，黎悠然却已满心喜悦，一听这话更是忍不住举起了手：“臣女对天发誓，对殿下绝对是真心，否则叫我天打……”
“不许胡说！”后面两个字还未出口，慕容霆轩已经打断了她，“原本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既然你不在意，我总算可以放心了，我一定尽快择吉日与你完婚。”
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就算你心里再有她，她也已经不在了，而我就活生生地在你面前，难道还取代不了一个死人吗？
对这一点，黎悠然有着绝对的自信。只不过她倒是有些想不到，自古以来无情最是帝王家，居然会出了慕容霆轩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自己能够迅速俘获他的心，岂不就等于抓住了一世的荣华富贵？
她只顾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完全不曾注意到慕容霆轩早已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有一丝明显的不解。
不过说起择吉日完婚，她又不期然地想到了几日后的大殿选妃之事，犹豫再三，还是试探着开口：“殿下，臣女听说您几日后便要金殿选妃……”
“你知道了？”慕容霆轩叹了口气，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不错，是有那么回事，不过那是父皇和母后的意思，说我已经到了适婚之龄，选妃之事不能再拖。不过你放心，无论怎么选，你也已经是父皇钦定的太子妃，这一点不会改变。”
黎悠然心下稍安，继续小心试探：“臣女听说，殿下要选出一名正妃，两名侧妃……”
“嗯。”慕容霆轩点了点头，继而苦恼地叹了口气，“悠然，这里没有外人，我便跟你说句知心话：说是让我自己选妃，其实说到底，正妃和侧妃的人选都是由父皇和母后指定的，大多数时候我只能接受，拒绝不得。譬如本次选妃，其实人选他们都已商议好了，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黎悠然心中一跳：“商议好了？这……”
“是啊！”慕容霆轩满脸苦恼地点了点头，“不过不怕偷偷告诉你，立王鸥为正妃只是父皇母后的意思，其实从我本心来说，并不想这样做。”
王鸥？左丞相王儆鸿的女儿！果然是她会成为太子正妃？可恶！
黎悠然暗中攥紧了双拳，几乎被庞大的失望击溃！原来努力了半天，还搭上了一件稀世珍宝，到头来只能弄个侧妃当当？
“怎么了？”似乎刚刚注意到她的异常，慕容霆轩立刻满脸关切，“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多谢殿下关心！”黎悠然吃了一惊，迅速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只是看到殿下不开心，臣女也……也帮不上忙，十分内疚……”
“瞧你说的，这又不是你的责任。”慕容霆轩展颜一笑，越发亲热了几分，“不过说起来，像你这么懂事的女孩子，如今可真是不多见了……”
又闲聊片刻，慕容霆轩便命人将她送了回去。完全不曾觉察到任何异常，黎悠然带着满心的憧憬欢天喜地地离开了，甚至连侧妃之事都暂时放在了一旁。
她前脚刚刚离开，便听一阵脚步声响，皇上的声音已经传来：“你对付女人果然有一套，朕都佩服得很呢！”
“参见父皇。”慕容霆轩起身施礼，接着一声冷笑，“不是儿臣的手段有多高，而是儿臣遇到的都是一些愚蠢的女人，很好对付。”
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想到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绝美的脸，他突然咬了咬牙，压下了满腹的恨意。
看他一眼，皇上接着问道：“吩咐你的事都做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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