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青楼,全是因为小雪曾被卖到青楼,而眼前这个跟小雪一般大的少女,却实实在在被卖到青楼,要学着伺候人。他对蓝蝶这么好,是希望小雪落难时也能有人搭救。
不是因为怜悯,而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些许安心。这一刻,他的心绪突然波动起来。
非为善而行善,对还是不对?
蓝蝶接过银票塞到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抽泣道:“谢谢公子,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张子默笑道:“好与不好,不能看我给你多少钱,而是要看行为。对刚认识的人不能轻易相信,否则会吃亏的,没准我是一个坏人呢。”
蓝蝶哽咽道:“不会的,公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张子默安抚道:“既然觉得我好,那就要听话不哭了,眼泪要留给值得的人。”
“好,我不哭了。”蓝蝶这才擦去眼泪,破涕为笑,“谢谢公子,那我先退下了,公子有事叫我。”
张子默送蓝蝶出去后将门关上,继续拈子看着棋盘。
“没想到公子还是个大善人。”屏风内的琴声渐渐平息,清月的声音好听还是那般清冷。
张子默道:“我不通音律,你不用一直弹琴,当我不存在就好,想干什么干什么,咱们互不打扰。”
“我非为公子而弹,而是为自己而弹。”
“随你吧。”
张子默正举棋不定时,清月突然从屏风后走出,静静地看着张子默下棋,心中充满疑惑。
一开始她只以为这是个纨绔子弟,可短时间接触下来,她才明白眼前这位许公子绝不是好色之人。
“何事?”张子默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抬头看着清月。
清月脸上突然多了几分不自然,低声道:“床铺好了,可以睡觉了。虽然事先已曾言明,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若你动手动脚,我便立刻咬舌自尽。我虽是个弱女子,却也不会任你摆布。”
“嗯?”张子默一愣,“你是不是对不碰你有什么误解?我不碰你,跟你睡一张床干什么?”
“不睡一张床,你花这么多钱住在这里图什么?”清月眉头一蹙,反问道。
张子默哑口无言,他突然发现自己理解的同住与清月理解的同住不太一样。他原以为清月如此在意是因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声誉,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好嘛,原来睡一张床还分碰不碰。”张子默咂了咂嘴,重新看向棋盘,“这对于你来说是好事,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清月转身走到屏风内,淡淡道:“随你,反正钱你已经给了,怎么睡是你自己的事。”
张子默吹灭烛火,坐在黑暗中看着还没下完的棋,再次陷入沉思。
自从知道娘亲的真实身份后,他这才明白,原来娘亲下棋,是放眼于战场乃至整个天下。
人在棋盘前,心却在棋盘外。
此时的他也是如此,人看着棋盘,想的却是该如何下白帝城这盘棋。
虽然对暗影这个组织不太了解,但打过交道后,张子默知道暗影里的人不可轻信,俞佐庭派来的周兴,没准就是来监视他的。
而且那天俞佐庭虽然表现得极为恭敬,但眼里总会不经意流露出轻蔑与不屑,估计也会好好配合他。
而且他一来,暗影中原先指挥白帝城任务的人,处境就很尴尬了,也许会对他心怀不满。
他能看出这些来,纯粹是这几个月跟着老头子见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对于人性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周兴的问题,可是周兴修为比他高,该怎么解决呢?
张子默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只能将棋盘收起,开始回想今日种种,有点如梦如幻太不真实的感觉。
身处花满楼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他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心魔比之前躁动了许多,想要驱使他以本能行事。
这不是他的本心,可心魔依旧让他脑中生出许多淫乱的念头,想要掌控他的身体。
他并没有抵制心魔,因为师父曾说心魔是无法湮灭的,越是想着压制便越容易被心魔影响。只要看着它来,再看着它走便可。
张子默心若磐石,默念起了清净经,心魔闹腾了一阵子后便沉寂下来,他这才开始摆出天魔经的起手式开始修炼。
自从拜师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练天魔经了,因为师父就住在旁边。
蜀山这个年纪的哪有善茬?
自己这位师父谈起剑圣都没什么感觉,天知道实力如何。哪怕有娘亲教的隐息之法,他也不敢在这位旁边练。
这段时间,他体内魔气又积攒了许多,再不处理,恐怕又要影响神智了。
“天魔经淬体卷第三篇,血从脾出,五脏流转,发于四肢,血肉凝练,力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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