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拿起卷宗仔细看了起来，突然发现了问题。
按照当天的行程，明明是白母一个人去出差，白父却临时改变主意，非要跟白母一起去。
他有了大胆的猜测，如果这案子有凶手的话，那凶手目标就是白母，可白父却被连累了。他为何非要改变行程？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的？
他去找了当年送白母出差的司机。
他询问当年的情况，司机描述的一切都正常。
凌寒眯起眼睛：“这么多年的事儿，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司机回答：“警察问了十几遍了，我都能背下来了，自然印象深刻。”
“那你知道为何白总改变行程么？”凌寒突然袭击。
司机明显愣了一下，说道：“当年怕生事端，我没跟警察交代。白总突然改变行程，非要跟夫人一起出差，好像有人威胁到白夫人的安全。”
凌寒鼓励他：“继续说。”
司机大着胆子说：“当时是我送白总夫人出差的，本来她一个人出差的，可白总临时改变决定要过来，机票还是托关系买的。在路上，白总接了个电话，说什么，‘别太过分了，我不是你们的工具’，‘我有小家了，要是敢威胁她们，我绝不饶你’之类的。”
凌寒心里咯噔一下，让他说下去：“还有呢？”
司机说：“那阵子白总叫我小心白小姐的安全，白小姐上学不再单独走，都是我开车接送的。我怀疑有人威胁到白小姐安全了，想来那天白总原打算留在家里守着白小姐，但后来发现对方声东击西，目标是白夫人，才改变主意，跟着白夫人出差了。白总可能以为自己跟着，对方也投鼠忌器，白夫人不会出事。但结果还是在白总和夫人在外地租车，出去办事的时候出事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诡异。”
凌寒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心里有了数。白总提到小家，那就是跟大家对应的，小家是他跟老婆女儿组成的家，那么大家就是白总的原生家庭，就是白总父母、白刚组成的家庭。
那这通电话，应该是白刚或者白刚父母打过来的。要查也很简单，查出事时间段白总的电话就是。如果真是，那就拿着证据去让他们解释，一定能查出结果的。
凌寒问道：“您可以给出具体时间吗？”
“嗯，我查查当时的日程。”司机拿出手机拨弄了一会儿，抬起头努力回忆：“2017年4月23日下午两点左右，不会超过三点。出事的时间是第二天，到了出差城市的第二天下午，白总开的车。”
“好，我知道了。”凌寒露出兴奋的表情，时间确定的话，他就能找到打电话的人了。他问了一句，“白总的电话多少？”
“137xxxxxxxx。”司机说道。
凌寒拿着手机号，联系上了小余：“余队长，帮我查下这个电话在这个时间段的通话记录。”
几个小时候后，余队长打来电话：“凌寒，奇了怪了，137这个手机号虽然接打电话很频繁，在指定时间段没有任何打入或打出的电话。”
凌寒疑惑了，再次追问：“那之前或者之后呢？”
余队长肯定地说：“事发前后两小时，没有任何电话打进来。”
凌寒不肯死心：“那有没有电话打出去？”
“没有。进来出去都没有。”余队长反问，“时间准确么？你确定么？”
凌寒心存狐疑，说了一句“我再确认下时间”，便挂上了电话。
他迷惑了，根本没有电话打进来？那白总接的电话是谁的？
会不会真像余队长说的那样，时间弄错了？
他再次联系了司机师傅，问道：“在您说的那个时间段根本就没有电话打进打出，我想跟您确认下时间段正确么？”
司机沉吟了半天，“凌警官，我可没乱说，是回忆加上计算过的。”他利索地打开电脑，调出一份表格：
“这个时间段是没错的。您看，这是当年的行程表。白总和夫人事情繁多，怕忘事，每天要做什么，都提前一周列好表格下周执行的，当然也会有出入，但大部分是不差的。另外，他们出差定的这趟航班信息起飞时间也是固定的，必须在这个时间段赶过去。所以白总接电话就是这个时间。”
凌寒点点头，对方是根据行程表和航班起飞时间确定的，那时间肯定没错。
司机见他还在沉吟，便说道：“我甚至可以精确到十分钟内。”
“不会吧？”凌寒反问，“怎么可能？”
司机悠悠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能力？就是记得某个场景发生过某些事，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
凌寒灵光乍现，脱口而出：“记忆宫殿？这是记忆法的一种，就是在某个场景发生某个事，就能回忆起来。比如说，你把家中的摆设和一些记忆的内容结合起来，看到家中的摆设就能瞬间记忆起那些内容。”
司机裂开嘴憨厚地笑：“我没读过多少书，不懂那些。反正我听到白总接电话的时候，正好经过航空路那栋大楼。那栋楼刚落成不久，当时我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印象深刻。只要按照日程表的时间发动汽车，以正常速度经过那里，就能推断大致的时间。”
凌寒“哦”了一声，心服口服地点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这司机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个难得思维清晰的人。他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这么配合我？”
司机挠挠后脑勺：“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当年看到白小姐失去双亲，觉得很可怜。当年没能帮上什么忙，要是能给小姑娘做点事儿，也是应该的。”
*
凌寒回到家，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时间是对的，也肯定打过电话，为什么查不出来谁打的电话呢？
谢怡然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拿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凌寒狐疑地问：“你不是出差去了么？怎么在家里？”
谢怡然抱怨：“瞧我这记性。我有两部手机，一部是亲戚朋友用的，一部是生意上。我忘了带亲戚朋友那部手机，怕我妈找我，就回来找。”
“那用微信联系不就好了吗？”凌寒问道，“何必专门回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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