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澈得犹如长白山水的美酒,那浓郁的酒香,那甘醇的美味,那入口辣,入胃则如火焰煅烧的霸道,对于男人而言是个极大挑战。
但是,这种生物天生就喜欢去驾御那些难以驾御的事物,似乎无法驾御便算不得真男人,若无胆甚至无心去驾御,那便连男人都算不上。
便连娘们都会看不起这些男人。
尤其是对于后金那些自视甚高的男人们而言,要不自诩草原上的雄鹰,要不自比白山黑水间的海东青,六十多度烈如火焰的白酒,必定极其符合他们的胃口。
坚强而又不易的华夏男人们,自然也是极为偏爱这一口的。
豪爽如黄重真祖大寿等人,当然也不能例外。
当醇香头酒犹如透明的清泉那样,从一根镂空的竹竿里流出来时。
便连饮酒无数的黄重真,都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个硕大的瓷碗,接了满满一碗狠狠地尝了一口,便觉畅快淋漓。
说实话,便连之前给徐渭师尊蒸馏的果酒,都从未达到过这个度数呢。
看着那群伸长了脖子狂咽口水战友们,黄重真哈哈一笑,便将大瓷碗端给了周吉。
周吉因为有过先前的经历,便只学着他的样儿喝了满满一大口。
却又唯恐醇香的酒气会飘散出去,闭着嘴巴吞咽了下去,一边竖着大拇指,一边将碗传递了下去。
刀疤刘挺似乎从来就不知恐惧为何物,一挺脖子就将剩余的半碗白酒干完了。
吴三桂仰着脖子见一滴都不剩了,当即就要发少爷脾气了,还差点儿哭了。
幸好刘挺亲自接了满满一大碗递给他,他才破涕为笑。
不过这小子自从上次受过重伤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出城追击斩首而归”的莽撞收敛了很多,却似乎变得很喜欢试探了。
然而,刘挺虎着那张狰狞的刀疤脸,饿狼一般盯着他……
吴三桂这才知晓,根本就没有要前辈倒酒这种便宜可占,便只好学着他那样儿,一挺脖子就将那碗特别特别满的白酒,给闷了下去。
吴三桂瞬时便觉得口舌之间无比甘醇烈辣,胃中则犹如烈火在煅烧,即便强行忍耐,仍不禁剧烈地咳嗽起来。
祖大寿刚巧路过,见自己的便宜外甥似乎正在被人欺负,便虎着脸走了上来。
黄重真不待吴三桂告状,便捧着一碗美酒递了上去。
酒尚未至,浓烈的酒香已将祖大寿勾得酒虫大动,立刻就忘记了他是来给外甥撑腰的,问道:“这是啥酒?为何如此醇香?”
黄重真道:“这叫烧刀子,以后给伤兵动手术,就用这玩意儿消毒好了。”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祖大寿便已将这碗酒灌到了硕大的肚子里。
尽管整张糙脸都在瞬间被浓烈的酒气冲得通红,却只张嘴喷出了一口浓香的酒气,就好像化解了那样。
然后瞪着黄重真,夹杂着冲天口臭,喷着腥臭的口沫子脱口便道:“那怎么行,那岂不是暴殄天物?这酒太好了!诚彼娘之爽快!给某再来一碗!”
黄重真便又给他倒了一碗,看着他用同样的方式灌到了大肚皮里去,便由衷地朝其竖起了大拇指,赞了道:“将军果然真男人也!”
祖大寿以狠狠瞪了吴三桂一眼,似乎在说:“你小子怎么尽给老子丢人。”
然后,又朝黄重真瞪起了铜铃般大小的眼眸,骂道:“你小子,这般好酒,为何等到此刻才孝敬你家祖爷爷?”
“祖爷爷?这称呼倒也名副其实。这半年以来,标下风里来雨里去,何曾有过一刻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便是有心孝敬大帅与将军,也没有这个闲暇啊。”
黄重真腹诽的同时耸肩苦笑,旋又保证:“从今往后不管是给伤员消毒的还是给人喝的,烧刀子肯定管够。”
这才逗得这员看似粗糙实则狡黠的关宁总兵,发出了一串杠铃般的大笑。
不过,当他听说如此美酒竟要无偿搬去后金之后,便老大不情愿了。
他那眼珠子咕噜噜地一转,便叫来手下,往那些事先准备好的酒坛子里,灌了至少有半坛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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