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并不认识彼此，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
只是，霍泽记得霍洛城。
“我是霍泽。”霍泽回答，他的神态，比起几年前，苍老了好多。
他的眉宇间有疲惫。
“你是念念姐的爸爸，我们见过吗？”霍衍疑惑问道。
他觉得霍念有点奇怪。
他和霍念的妈咪是同村，他们一块儿长大，关系极好。
霍念的妈咪嫁给霍洛城后，和霍泽就失去了联络。
直到四五年后，霍念的妈咪生了霍衍。
“念念是个好女孩。”霍泽说道，“我们霍家亏待了她。她现在，还在福利院吗？”
霍衍点点头。
“你能帮我去看看她吗？”霍泽说道。
霍念从小就很孤僻，性格内敛。
除了霍洛城和林清浅，她不会主动和谁说话，更加不会和别人聊天。
霍念对他的印象，很模糊。
霍衍曾经试探过霍念几次，霍念的回答都是“不记得”。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
她不需要亲戚，更不需要朋友。
她的世界，单调而乏味。
霍衍想到这些，就很痛苦。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爱霍念，爱得发疯。
“她还在福利院里。”霍衍说道，“我每隔三个月就去一趟福利院，你要去看念念吗？”
霍衍的语气，略带期盼。
霍念和他们的关系，不好不坏。
霍念从小就很懂事，很少麻烦别人。
她的房间里，堆满了玩具，衣柜里的衣裳全是新的。
这是因为林清浅的原因，她买了许多新的衣服送过来。
霍念不喜欢，但都收下了。
林清浅的性格，很温柔体贴，霍念和她很投缘，所以才愿意收下礼物的。
霍泽沉默。
“念念已经六岁了。”霍衍轻轻叹息，“我真希望，她还能叫我一声爸爸。”
“念念的妈妈，叫林清浅，你可以查到。”霍衍说道。
他的脸色越发惨白。
霍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霍衍。
霍泽是认识林清浅的，也知道霍洛城和霍泽之间的恩怨。
“你是她哥哥？”霍泽震惊问道。
“我们的父亲，是霍洛城。”霍泽说道，“你是念念的叔叔，你可以去福利院看她。”
霍泽想去看女儿的念头很强烈。
霍泽和林清浅，一直在找霍念，想让霍念改口叫爸爸。
可是他们找遍了江市，始终没有霍念的消息。
他们怕霍泽伤害霍念。
霍洛城临终遗言里说，霍衍和霍念，是霍洛城最大的牵挂。
霍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找了霍念十八年，也担心霍念被人贩子拐走。
他们想要弥补，霍洛城临死前的遗憾。
可是，他们找不到霍念。
他们没办法告诉霍泽实情。
霍泽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林清浅和霍洛城的儿子，才恨不能掐死霍衍，报仇雪恨！
霍念也是他的儿子。
他不会放弃寻找自己的女儿。
霍泽深吸一口气，问霍衍：“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相似？”
他们两个都姓霍。
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弟，可是霍洛城的父母离婚了，他们两个就是同父异母。
霍泽怀疑，霍衍其实是自己的弟弟！
霍衍嗤笑了声，嘲讽说道：“你不必猜测了，我就是霍泽。”
霍泽皱眉。
他仔细打量霍衍。
霍衍比较高挑，面容俊朗，轮廓棱角分明，眉毛浓黑英挺，一双凤眸，凌厉逼人。
霍泽的确很相信，霍衍就是霍泽。
他有点迷茫，说道：“我没有弟弟。”
他没见过霍泽。
霍衍微怔。
“你不相信我？”霍泽又问。
他们俩长得太相似了，简直跟复制黏贴一样。
霍泽不相信自己。
他不相信霍衍是霍家人，他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
“不，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霍泽说道。
他看着霍衍，心底涌出巨大的恐慌，“你是我弟弟！”
他想起了霍衍刚刚说的，霍念在福利院。
霍洛城去世了，霍洛城唯一的儿子在福利院。
他的女儿，不可能活着。
“念念呢？”霍泽追问。
他的声音，颤抖而急切，“你告诉我，念念呢？”
“我没见过念念。”霍衍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一直在外面闯荡，没见过她。”
“你是谁？”霍泽又问道。
霍衍沉默良久。
“我是念念的爸爸。”霍衍缓慢开口，“我是霍洛城。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霍泽愣了下。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伸手，抓住了霍衍的胳膊。
“她怎么样？”霍泽哽咽，声音嘶哑，“她在哪个福利院？她吃饭吗？”
“她吃饭很好，学习也很用功，她不肯交朋友。她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书、练琴。她从不和任何小孩子说话，她也不喜欢我们......”霍衍低垂着头，“念念她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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