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街道上少有车辆，只有路灯还在尽职尽责地亮着。
小李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远处，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做司机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大街上突然冲出来拦车。
他马上踩了个急刹，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成功惊醒了后座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季晏礼。
“什么情况？”季晏礼被吵醒，语气极差。
“季，季总，”小李惊魂未定地看着站在车前不远处张开双臂脸色惨白一身红裙还披头散发的女人，结结巴巴地开口，“有，有鬼。”
小李平常没别的兴趣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看恐怖片，这么些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恐怖片都被他看得差不多了，脑海里猛然窜出曾经看过的一部里的剧情，似乎也是在大晚上路遇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拦车，等她上车后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人，而是鬼……
季晏礼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压根没把小李的话当回事，“谁？”
他从不看恐怖片，也不相信鬼神之说。
“我，我也，不，不认识。”小李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红衣女鬼也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走了过来，却是径直走向车后座，抬手，优雅地敲了敲车窗。
难道女鬼真是冲着季总来的？
小李在纠结现在是冲出去和女鬼打一架赶跑她保护季总还是打开车窗让她把季总带走饶他一条小命算了……
季晏礼没反应，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本就不想理会。
女鬼噘了噘香艳的大红唇，对季晏礼的反应有些不满，但她也不气馁，又绕到驾驶室敲敲车窗，风情万种地开口：“你好，麻烦开下窗。”
小李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按下车窗，盯着她身上的红裙子问：“请问你有什么事？”
全程不敢看她的脸。
“我是你们季总的朋友，”女鬼捂着嘴唇笑了，“麻烦你问问你们季总，能不能捎我一程？”
小李这才抬头去看女鬼，一直害怕得悬在喉咙里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位。
哪是什么女鬼，就是个化着浓妆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而已。
之所以远远看着她脸色惨白，也是因为妆容太厚重的缘故。
女人见他终于舍得开窗了，朝着车后座的方向一抬下巴，意思是让他赶紧问。
小李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季晏礼，后者始终闭着眼靠着椅背休息，他试探性地开口：“季总，这位小姐说是您的朋友，您看……”
女人再次不满地敲敲车窗边沿，“怎么说话的，叫谁小姐？”
小李看着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又赶紧改口，“这位女士，女士。”
季晏礼还是没说话，似乎是睡着了。
没有上司的指令，小李有些为难地转过头看着女人，“你看，我们季总……”
女人却丝毫不介意的模样，伸手就去拉后座车门，“你们季总是喝醉了吧？没事，你让我上车，我来照顾他。”
“这……”
“我都说了我是季总的朋友，”女人怒了，“你开不开门？”
都说美女发起火来只会更可怕，小李也不敢再忤逆她的意思，而且看她和季晏礼熟稔的模样也不像在说假话，他害怕自己要是不顺着她的意思，万一明天季晏礼醒了之后责怪他，那他这份工作就别想继续干下去了……
想到这里，小李赶紧解了车门的锁。
女人如愿坐上了车，眼里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
车开到酒店的时候，季晏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好在他酒品极好，哪怕喝多了也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车座上，不会像许多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样一喝醉就开始借机耍酒疯。
“季总，”小李绕到车后座将季晏礼扶下来，季晏礼的身材高大，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让他感觉有些费劲，“您小心。”
女人也下了车，踩着一双细得能扎死人的高跟鞋走上前扶着季晏礼的另一条胳膊，两人合力将他搀进酒店大堂。
季晏礼脑袋里一团浆糊，走路都有些不稳，勉强打起精神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嘟囔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已经到酒店了。”这个时候小李倒是在心里感谢起女人来，要不是她，靠他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地把季晏礼送回来。
将近凌晨一点，酒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在外走动，电梯一路直达顶层的总统套房，小李从季晏礼身上拿了房卡开门，和女人一起合力将季晏礼扶到主卧的大床上躺下。
女人给季晏礼倒了杯水，他也没看是谁，接过喝完后又闭上了眼。
女人将杯子放到一旁，弯腰给他脱鞋，取腕表，然后是西装外套，做完这些后又走到门口调好空调温度，一抬眼发现小李站在房门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皱眉，“你怎么还不走？”
小李抓抓脑袋，纠结着要不要开口。
“在担心你们季总？”女人回头看一眼季晏礼，风情万种地笑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小李要是现在还不明白她是什么身份的话他也不配做季晏礼的司机了，说了句“麻烦您了”就迫不及待地退出了总统套房。
边走还边想：季总不是和许小姐关系亲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女朋友？
此时的小李还不知道，他这一走，直接将季晏礼处在了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
总统套房内。
季晏礼是被渴醒的。
抬手将领带扯下来，他缓缓睁开了眼。
尽管脑袋一片晕沉，眼前也有些模糊不清，但凭借昏黄的灯光，他还是认出这是总统套房的天花板，想来是小李将他送了回来。
撑着脑袋坐起身，季晏礼下床找水。
只有主卧里亮了一盏小夜灯，其他房间一片漆黑。
因为醉酒，他的脚步有些不稳，扶着墙才不至于摔倒。
总统套房内的家具设备一应俱全，季晏礼摇了摇脑袋，行动缓慢地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半杯下肚，刺激得脑袋清醒不少。
耳朵里隐隐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哪来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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