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说,顾家上下,一个活口都没有,官兵从里面抬出来的焦尸都有一百多具,我不相信,白天就跑出去看了,姑爷,他......在里面,他......他还拿着......拿着要送给小姐的簪子!”
听得杏儿这一番哭诉,林娜一怔,那顾安......真的死了?
林娜有些矛盾,一边为那人的临死还记挂着她的感情唏嘘,一边,竟还有些冷漠地庆幸着自己得以恢复自由之身,悲喜不定。
只是......苦了杏儿这丫头了......
怪不得一天不见杏儿人影,她大抵是觉着自家小姐以后肯定会嫁入顾家,先将一颗心给了未来的男人吧,如今这般结果,叫她一个初尝情爱的小丫头如何承受啊。
......
深夜,安慰了一番杏儿之后,林娜独自走出厢房,怀揣着莫名的心情,一步步,走近了小佛堂。
林夫人念佛经的声音很平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叫踏入院门的人听到个大概,只是那语气,像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石头一般,任凭滴水敲打出嗒嗒嗒的木鱼之声。
林娜走进小佛堂,轻轻地唤了一声:“母亲。”
林夫人敲打木鱼的手一顿,很快又继续敲打起来,同时用平静淡漠的声音道:“若是问顾家的事,只管去问你父亲就是了,不必特意来扰我清净。”
林娜犹豫着吞吐道:“父亲今日......”
“呵。”林夫人冷笑,道:“谁知他宿在哪个烟花柳巷,都已经这般落魄了,竟然还摆着大老爷的架子,前几日,他还想着借你与顾家的婚事,寻亲家一些帮助,却不想是老天看不过,要罚他......都是天意,天意......菩萨慈悲,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眼见着林夫人又陷入了自己那个求神念佛的境界里,林娜无奈,只好告辞离去,却也明白了,这顾家,的的确确是没了。
如此,她身上背负的婚事,没有了对象,便之能无疾而终了,祛除种种压力,她终于是能稍稍轻巧了一些。
林娜现在有些想见那个在马上风流倜傥的英俊公子,她想告诉他一切,想对着他笑一笑,想再一次与他同乘一骑,策马驰骋,甚至......她想隐晦地暗示那个男人,来向她提亲,最好早一点,快一点,再早一点......
......
而此时的我,又如何不发狂地思念着心中的姑娘呢?
两手上下将卷轴抻开,没有什么碍眼的情敌,也没有别的什么狂蜂浪蝶觊觎我视若珍宝的女子,我依旧在房中看画,这好似已经成为了我每日的习惯,夜间静谧寒凉,是以孤独寂寞的感觉便会在心中发酵,日益浓厚,难熬。
明明刚刚才分别,算起来也不过只有几个时辰未见,我就是想见她了,想的发狂,也不知,她会不会也这般念着我,我想,若是真的,哪怕只有一瞬间,我也幸福地恨不得马上死掉。
自从与她相见,那个名为林娜的女子,便是我的命了。
我将画挂在对着床头的墙壁上,双臂交叠地放在头后枕着,对着画中那踏燕而起,直冲天际,像极了自己的天马吹了声口哨,不自觉想到了今日我与林娜策马驰骋的自在肆意,无声傻笑。
看够足足两个时辰,我终于有了点疲倦之感,吹熄了灯火,盯着外面昏暗的天色,发愁地进行着睡前的胡思乱想:还有几个时辰才天亮啊......
天亮之后还要多久才是人类晨起的时辰啊......
我又要等多久才能再一次见到她啊......
......
......
......
“这丫头,怎地真的生师兄的气了不成,连信都不回了,明明我都连着写了二十余封道歉信了,补偿的小物件也叫人捎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就是不原谅我,来封信,骂骂我解气也好啊,看来这一次,是真的不好哄了......”杜枫程双手压着窗边的沿子,有些头疼地自语着。
英俊的少年书生昂着头,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天空中皎皎的明月,好似能从那镰刀似的月牙里看出一双熟悉的狐儿眼一般,一双拳头更是紧紧握着,眼中思念至极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了。
可是,就在那份痛苦到达极致,几乎没有人会怀疑杜枫程下一刻就会不堪重负,放弃一切去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之时,他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压住了所有的情绪,平静地进行深深浅浅的呼吸。
片刻之后,杜枫程怅然一叹,带着些许歉意,对着前方空气低声道:“师妹......真仪,这一次,事关重大,我不能再依你任性了,不过,快了,就快了,我答应你,待到功成之日,我一定马上去见你,到时候,你想怎样惩罚我,我都依你,等我,真仪。”
“公子,宫中来讯——”门外安盛熟悉的声音响起,杜枫程晃了晃神,睁开眼,又是那个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无双谋士。
只见杜枫程勾唇轻笑,此时宫里有消息,看来是安插的眼线成功获取了阎氏的信任了,如此,一切部署就能按部就班,快了,快了,一切的一切,马上就要终结了。
如此想着,便大踏步走向门口,毕竟,这可是他等了三天两夜才等到的喜讯呐......
......
论天上人间,谁人能离情滋味,不知相思不知愁,算天行有道,君卿应有生死劫,日日铭心夜入骨。
喜?或许吧。
可如果让未来的杜枫程来选择,他情愿那一天计划失败,痛苦而死,也不愿后来承受那样让人睚眦欲裂的悲惨后果。
可惜,世间从无后悔之药,纵使他杜枫程再怨再恨,也阻止不了,在这一天,几乎与他谋算的喜讯同时而至的时间,在京城一处无人知晓的静谧的别院,正上演着一场权贵强逼少女就范的惨案。
“唔唔唔——唔唔——”美艳的少女全身被绳索捆绑束缚着,弯着身子倒在床榻上,口中塞着一块白净的汗布,是动弹不得,也求救不得。
紧接着,有人推门而入,未见来人的面目,便听到了那阵恶魔般的笑声,是他!
赵小姐眼睫连颤,眼中惊惧之色更甚,心中更是一片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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