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不知道你有多好说话，流浪的乞儿求求你，你能随手把几十两银子扔给他，心软的一塌糊涂。你啊，对所有族群一视同仁，大概是为数不多的神族里最和善的，话不多不是因为你不喜欢说话，而是那些人看你身份尊崇不找你说话，如果他们找你，几分钟时间你们就能打成一片……你啊，特别好，每次回到冥界多带各种好吃的好玩，说堆积成山丝毫不夸张，现在冥界还有一个专门堆放的仓库呢……你要感兴趣的话，我随时带你过去瞧瞧。”
“现在去！”白茶来了兴趣，兴致冲冲地翻身要爬起来离开。
“别。”孟婆眼疾手快抓住白茶手腕，乐不可支说：“这么猴急？这个药浴的效果时间有限，再等半个时辰，仓库距离这里不远，一会儿就到，看完后你们出门仍旧来得及。”
“好。”白茶安安心心坐回去，双手抱着膝盖，把光洁线条流畅的下颌放在膝盖处，水刚好淹到她的下颌，继续当前话题：“以前的我真的那么好吗？”
“现在的你也很好，不要妄自菲薄，你只要是你就可以了。”
“我知道，嗯……我跟天是什么关系？”
孟婆当即一愣，大抵是她突然转移话题没有你过来：“呃…为什么想问他？”
“好奇，他要杀掉我欸，多问问一点内幕，免得下次再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不明所以。”
孟婆皱了皱眉心，思考了好久疑惑道：“你们没仇，甚至说你对他有恩。”她说这话时非常平静，脸上一派坦荡镇定，目光里染上了些许疑惑不解，“这次的事未必是他干的，你先不要在心里给他定罪。”
“有恩？”
“对啊，你和辰殷出生在神魔大战之前，好像是女娲和伏羲让你们俩管理冥界来着，后来女娲和伏羲将身为天道之主的天送来你这里养大，所以他是你亲自教导的欸，虽然说你总三天两头不见踪影，但教导之恩和养育之恩是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既然他是由我养大的，为什么不在冥界？”白茶把无聊赖地用小拇指勾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斜着眼睛把玩。
“他自己想回去的，你素来把这些看得平淡无常，送他一个包袱后听之任之不管不顾了。可惜他不明白神族那些伪君子的险恶，被教唆着怂恿人族去攻打魔界，连冥界都敢威胁了。欸…说到底年岁太小识人不清，不然哪里会发生哪些乱七八糟不堪回首的事儿。”
“听起来更像是为他洗脱罪名，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不是他自己乐意的？”
“他长在你跟前，跟你朝夕相处耳濡目染的，那会想到那么些弯弯绕绕？再说，他灭掉魔族做甚？这很明显欸，就是神族卑鄙无耻用心险恶，把他当做傀儡来利用。”说着说着她有些愁容满面，双手撑住下巴，“天梯被他亲手砍断，从此跟他界再无联系，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受到神族之人的欺辱？”
“他很弱小吗？”
“当然不是。”孟婆带了点小骄傲，露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那是天欸，应运天道而生，是天道之下的绝对主宰，怎么可能弱小？他在离开之前已经能与您打个平手了，后来一段时间内实力突飞猛进，远远超过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说着说着，她沮丧气愤起来，“那小子太固执，当年你为了魔族人族鬼族的大战去找过他，被他囚禁了一段时间，后来你回来后说要跟他恩断义绝，从此也真的不再见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你不肯说，阎王问你你也不肯说，故而无人知晓。”
“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看孟婆一言难尽十分为难的样子，白茶紧追不舍，如果现在不追根究底，孟婆未必肯说下去。
“你先是让阎王退兵，后来一手召开画堂亭议，魔族和人族联手对抗神族天兵天降，那场战争大概是历史上最残忍可怕的战争，不论是人间魔界还是神族都遭受到了几乎灭顶的灾难，好歹最后魔族与人间胜利了。”她缓缓说，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想到了当年冥界前来报道的成千上万擦肩接踵的鬼魂，以及人间真真正正的地狱模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躯壳重重叠叠堆垒在一起，恶臭冲天而起，方圆百里被尸气侵扰毫无活物的地方比比皆是……哪怕她是见惯生死的鬼魂，也被震惊的难以入眠，头皮发麻……
“那种无聊的战争再也不要出现了才好。”她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是怎么死的？”
“你…”她踌躇稍时，“被…被天杀死的，不过是误杀……原本是易谦跟天打架的，没想过你去替易谦挡伤害。”她害怕白茶伤心难过似的，紧紧抱住白茶，“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话说那小子过得不好才最好……活该受尽欺辱，连自己动的手都收不回来，再厉害有什么用？你怨恨他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你的确死在他的手中。”
“我记不得了。”白茶摇摇头，“罢了，我现在只在乎我现在的这条命，从前的没什么特别感觉。”
“嗯……现在说那么多总像给你说别人故事，不会有特别多的感触，而我又是旁观者，一直一直待在冥界，所以好多事是我不知道的，等你恢复记忆，该恨该爱由你自己。”
“好。”她歪头靠在孟婆的肩膀上，右眼皮轻轻跳动，揉了揉后还是跳动：“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要不别去人间了？人间的气息最是混乱复杂，里面藏着的危险总是很多很多。”
“别担心，阎王不是跟我一起吗？他会保护我的，话说我一直叫她名字真的好吗？不然我叫他哥？这样更亲近。”
“咳咳咳！”孟婆呼吸一滞，不知想到什么猛烈咳嗽，眼神闪躲，“你还是叫他名字吧，不然他会怀疑你吃错了药。”话说阎王在好多年前喜欢茶茶呢……后来被茶茶三天两头往外跑不管冥界被气到了…因爱生恨，现在还抱怨呢……陈年旧事陈年旧事，不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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