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贵宾室。
白瑾轩和三名旗下资深工作人员兼教授坐在一处，他们面前深色梨花长桌上堆了三沓开水壶那么高的打印文件，四杯腾腾冒着热气的咖啡和崭新电脑静静放置在椅子前。白瑾轩冲几人点头示意：“电脑上面有文件，纸质是想留作备份避免遗失，东西我已经上传了，现在劳烦大家认真参考。哦…还有数十个大一新生，他们的题目略微简单，你们稍稍降低评判标准。”
“是，小白总。”三人点头。公司在白总旗下，现在他放权给儿子，他儿子不算正当掌权者，故而大家习惯称呼为小白总。
他们从上至下按照顺序浏览，右手边有表格和笔记录，遇到心仪作品画个勾，一塌糊涂的来个叉，尚且有所犹豫的就一个圆圈了事，最后汇总进行讨论，选取认为最有资质的学生。
半个小时后一个教授皱眉，他身侧另一个教授也皱眉，其中一个开始翻找前面的文件，另一个翻查纸质文件，良久之后两位教授面面相觑，他们意识到他们发觉的问题一致了，“小白总，似乎有人抄袭。”
“嗯？”白瑾轩嗓音淡雅，夹着好听的书生气，他是从尾往头进行，这样进行到一半之时综合诸位教授的意见便能知道合格人数有多少，能不能达到期许。他把手头的看完，“抄袭？一模一样吗？”
“百分之八十。”其中一个把电脑屏幕转向白瑾轩，代为解说：“各种数据结构的风格基本一致，无关紧要的地方被更换了。”这样的东西或许可以隐瞒一般的看者，可他们就业的时间非常漫长，毕生的三分之一都花费在一个专业上，小把戏逃不过火眼金睛。
白瑾轩迅速看完并下了定义：“确实是抄袭，这是大一的，题目由我亲自布置。”
“这个代码本身叫人眼前一亮，它的书写者极有天赋。”那教授脸上闪烁过惋惜和复杂，“才大一而已，若是自己书写，优势可见一斑，放弃了委实可惜。”
其实大多数面对校园这种抄袭的无聊小把戏，他们大可以把两个人都给KO掉，可面对有价值的麻烦也可以稍稍容忍，另一个教授也点头说：“确实，这串代码在数据方面处理的非常好，而细节把我没有想到的都给考虑进去了，如果招过来在经过几年培养，对公司的帮助下也一定很大。IT行业竞争太大，我们需要天才。”
白瑾轩看了看两个人的名字，白茶和斐东，沉吟了一会儿：“通知这两个人来答辩吧，现在就可以来。”
“好。”
于是在上思政课的白茶和另一位男生被辅导员叫走了。
为什么答辩会这么仓促？课都不上完就要去？白茶心里有些疑惑，转眼瞥见他身边的家伙在频频看她，将近十一月的天他额角还渗了汗水，那眼神儿也有点点诡异，跟犯了错的小媳妇看老公一样，理直气壮又气短心虚。
“你们两个好好答辩，不要紧张，那个老板曾经是你们的学长，性格温和不是严厉之人。”辅导员关切道：“这次答辩很重要，能进去的话每年寒暑假都有兼职可以做，工资非常可观，而且你们的学分会瞬间赶超一大批人，不怕毕不了业的那种。”
男生点头。
白茶问：“按照通知的，后天开始答辩才是，今天怎么会忽然通知？”
“我也不清楚。”老师自己也很疑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你们俩随机应变一下，估计是看中了你们俩的作品，好好表现，把自己学的东西大大方方说出来即可。”
两人嗯了声，穿过学校植被丛又路过荣誉堂往西侧方向走，在一处安安静静的地方找到贵宾室，敲了敲门听见里面说进来，辅导员拍了拍来两人肩膀做打油鼓气然后独自一人留在外面。校长曾经郑重交代过，凡贵宾室里面的人谁都不能打搅，他们得老实本分。
期间白瑾轩他们每人差不多阅读了两分左右，推门声响，他抬首一眼扫过去，然后他神经震了震，直勾勾盯着白茶。
白茶皱皱眉头，也看向白瑾轩，双目瞬间交汇，没一个人愿意退缩。
“那、那个…我们是来答辩的。”男生右手攥着衣裳，嘴角咧着很傻很难看的微笑。
白瑾轩终于收回视线，点头嗯了声又看向她：“你叫白茶对吗？”
“对。”
白瑾轩眸色逐渐幽深，神情显而易见地发生了变化，柔和几分：“你们的作品我们已经看到了，现在进行答辩。”
两人小鸡啄米的点头。
他身边两个教授分别打开不同的文件，一个人叫白茶另一个人叫斐东。
十分钟后答辩结束，这个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但同时也非常诡异且不同寻常，两边明明同时进行，教授未经良久的指示，可两人的回答每每重合，完全像一个人用两种不同音色在说话。回答第四个问题是白茶就心知肚明——她这是遇上抄袭了，难怪会提前答疑，不过她身侧这位经过一夜奋斗把代码弄的一清二楚想必还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她不由得开始思考这家伙到底从哪里抄袭来的？哦除了打印她的代码不曾对任何一个人展示过，好吧，有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见缝插针。
陪着教授弄完答辩，她心说我要看看这家伙怎么个表演法则？
男生当然也听出了不对，答辩一完成他猛然回头：“你抄袭我！我们的代码怎么可能去如此一致！”
非常棒，此番先下手为强和倒打一耙活灵活现啊，好想鼓掌，易茶心想，她眼神冷了。
“你怎么说？”白瑾轩把电脑合上，问白茶。
“这里是侦查现场么？总不会我说几句话你们就认定事实了。”她耸了耸肩膀，语调轻快：“说说你们预备的决解方法呗。”
几位教授认可的微微点头，确实是这样的，白瑾轩说：“你们现场另做一题，不要求完美无缺但我们要看到水平。”
男生皱眉：“就算思路一样也未必能认定我们抄袭，从新做很浪费时间。”
“思路当然可以一样，可细节怎么解释？”参与答疑的教授冷面冷色：“我们的问题多在细节，你竟然没有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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