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翻涌，似有吟唱声响起，天际浮现一尊千手金身，一条柳枝被捻出轻撒，玉露颤动间炸出片片涟漪。声势浩荡，宛若末日降临，银河崩溃……
然而，神通之后，古青毫发无损，他所做的仅仅是抬起手，虚握，菩萨金身破碎，惨叫着被吞噬消失。
“肉身成道？”佛陀凝重，幻化三头六臂，分出百千分身，缔结万佛大阵，将古青死死围困在内。
“你其实知道，这没有作用。”古青一步踏出，空间崩碎，可怕的裂隙仿若天地鸿沟，绵延百千里余势不减。
神通，法术，一切毫无作用。
只要无法瞬间将他磨灭，依仗这个世界的五行法则，古青自可恢复如初，五行法则所在之处，古青就是打不死的存在。
除非……
佛陀狞笑，万佛崩散，紧接着一层金光铺开，万道法则尽被排斥在外，古青眨眼就好似换了个地方，来到西方极乐世界。
也就是佛陀的佛国。
“你还真是聪明。”
古青笑了笑，佛国乃是对方的神域，在自己的神域里，佛陀自然可以将诸般法则排斥在外，此消彼长，自然会有翻盘之机会。
佛陀现身，并指虚画，伴随金光残影，周围一切法则彻底改变，古青似身处泥沼，言行举止费力何至于百倍。
“其实，跟你认为的肉身成道还是有区别的。”古青迟缓的传达着信息，望向佛陀时，眸中闪烁着几分笑意。
确实有区别。
因为神灵嘛，他们走的路子，终点就是与法则融合，俗称合道。
所以佛陀口称的肉身成道，其实归根结底也是神灵这条路，只不过是一条小径，而不是正道罢了。
可惜，古青所走的武者路子，真的跟它不是一码事。
从最开始缔结脏腑五行之精，凝五行循环开始，就跟其他体系有不同之处了。
因为武者所追求的永远是自身，他们掠夺能量，掠夺煞气，甚至于最后掠夺法则，都是为了构建，巩固自身，不是为了成道。
而是为了成就自己！
道，是无我。
武者则恰恰相反，他们走的是自我，唯我，独我的路子。
所以倒不如说是武者的境界越高，体内法则越加稳固，就好比蕴含着一个宇宙，或许还不止……
因为穆家那几个碎空境的怪物，曾经与古青交流的时候，无意间说过，碎空境并非顶点，只是另一个层次的开端罢了。
进化是没有极限的。
所以，纵然如今古青身处佛陀的神域，只要不打破古青体内循环，他就绝对死不掉，除非磨死他。不让他摄取哪怕一丁点的能量，间接的饿死古青。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正儿八经的穹天大世界的武者过来，如果古青没有系统加身，对方制造一个坚固无比的虚空牢笼，过个万把年，或许更长的时间，就足以饿死古青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神灵的特性，注定了他们要走的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融入某个法则之中，不可能如其他体系，其他生灵那么随意，什么乱七八糟都可以涉猎。
而佛陀恰巧走的是因果法则，这玩意之前就说过，弹性很大，而且跟其他法则也都沾点边，所以对空间等其他法则均可以略作参悟。
但也仅限于浅浅的参悟罢了，佛陀压根没有那个实力制造出足以镇压古青，不让他有所反抗的虚空牢笼，而因果法则又完全落不到古青头上。
故而，佛陀现在看似占据上风，实际上却是以消耗无数信徒的生命，燃烧积蓄的神力来与古青对拼。
哪怕古青接下来干坐着死等，只要佛陀稍有一口气松懈，他随时就可以脱困而出，届时攻势会再度逆转。
古青四下打量着，说道：“你能困我多久？神力我也不是不能吸收。”
“你真以为只有我一个？”佛陀冷笑声在四周响起，充满了得意。
由此可见，所谓佛也不是四大皆空，只是一般事儿没法激起他的情绪波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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