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极迅速地到了佑鹤身边，手中的剑横在了佑鹤的脖子上。
佑鹤愣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京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道:“你输了。”
他放下手中剑道:“换做是敌人，你的脖子已经被我割开了。”
佑鹤不可思议，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刚刚明明是他处于伤风的？
旁边传来人的喝彩鼓掌声，当然都是为了京墨而响起的。
京墨收好剑，回了屋子里开始练字。
这个时候外面肯定很多人盯着他，他走到哪儿哪儿都会有人跟着，不如在屋里好好坐着。
佑鹤又输了，心有不甘可是也无可奈何的。
他输了之后心里不服气，接下来几天每天都要想办法缠着京墨。
佑鹤的确答应过京墨不能烦他比武了，可是不能比武但是能做别的，比如问京墨功课，讨论谁的字好，又约定放学后可要一起出去玩。
再加上京墨和他同住一屋，每天被他烦得睡不好觉，精神不好。
佑鹤这招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个人一块地睡不好觉，谁也不好过。
在这种同归于尽式的折磨下。于是京墨和佑鹤罕见的同时在课堂上打起了瞌睡，被先生一人一教鞭地——敲桌子给拍醒了。
京墨惊醒，脑子清醒了一半，立马起身告罪。
佑鹤打了个哈欠跟着站了起来，结果睡得腿麻身子跟着一晃。
先生气愤，这些孩子都年幼且身份尊贵需要注意睡眠，所以学堂也不开过多过难的功课，只让他们读通书背好文章练好字就好，饶是这样还会在课堂上打瞌睡。
定是晚上不睡觉，在那儿做不知道什么事了。
京墨和佑鹤身份尊贵他自然不敢打，可是打别人还是可以的。
伴读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替他们主子挨打的。
说话间远志已经哭丧着脸了。
他虽然没挨过打，但是见过其他伴读挨打，然后知道了他们“免费”进来读书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替给了钱的挨打。
先生不亲自动手，已经有人拿着板子过来给他们几个伴读打手心。远志回忆起被打手心的感觉，手会又红又肿又痛又痒又麻……
远志不安地攥着拳头，那叫一个紧张。
虽然以前也挨过打，可是那是自己做错了事挨打也正常，这回他明明啥也没做，怎么就挨打了。
“先生且慢。”京墨开口，“既然是我于课上睡着，那么挨打挨罚的也该是我，为何要打别人？”
此言一出，先生小小的惊讶了一把，远志松了一口气，启明暗暗为京墨的举动感到欣慰。
“先生打我们板子是为了让我们长教训，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是如今犯错的是我，先生却惩罚别人，届时，痛在他们身上，如何能让我长记性呢？”
京墨伸出双手态度恭敬诚恳:“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先生责罚于我，莫伤及他人。”
谁也没想到京墨会来这么一出，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还交头接耳，在议论京墨这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早就知道京墨这两个伴读的来历，启明的身份还算尊贵，远志的父亲不过一个小官，倒是母亲有些来头，也不过是安乐郡主的一个丫鬟。
京墨何必这样牺牲自己去招揽他们的人心。
更何况，今天有京墨做了这个出头鸟，以后他们犯错如何好意思让伴读替自己挨打。
一时间不免有人抱怨，对京墨的看法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准备给伴读打板子的人也愣了，看向先生询问他还要不要打。
佑鹤听到京墨的话大为感动，也伸出手道:“佑鹤知错，请先生责罚，莫伤及他人。”
先生心里也被京墨的行为震撼到了，心里甚是欣慰。
他在国学也教过好些年的书，见过各色各样的世家子弟，天资聪颖的见过不少，待人宽和的也有很多，可是像京墨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念你们二人从前表现尚好从未出错，今日初犯暂且免了你们的打，回去一人补出十天的功课来，下不为例。”先生板着脸严肃道。
他不可能真打这两个小公子。
京墨还好说，曲长靖和孟鸢清的为人他都是听说过的。
佑鹤的父亲燕凝潮，可真是不能得罪的主了。
京墨拱手弯腰道:“京墨谢过先生。”
佑鹤也随着行礼谢过，两个人纷纷入座。
打板子的人见状收了板子退下，远志一屁股坐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手心已经出了一手汗，脸上还发白嘴巴发青了。
刚刚差点吓死他了，要是在家，他可能就直接哭了出来。
京墨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却是佑鹤投了一个赞许敬佩的目光。
下课后佑鹤又坐到京墨身旁，看起来他两刚刚因为“逃过一劫”而此次亲密起来。
“你早就知道先生不敢打我们对不对？”佑鹤笑问？
京墨摇摇头，他刚才是真的准备好挨打了，先生没打他们但是也罚了他们，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远志启明也坐了过来，远志笑道:“刚才真的是多亏了你。”
京墨笑一笑:“本来睡着的就是我，怎么能让你们挨打。”
“不管怎么样，刚刚你能那么做那么说，我是真的服你了。”佑鹤笑着搂着京墨的肩膀道，“我认识那么多世家子弟，没哪个像你这样的。”
京墨一笑:“既然你服我，那你知道你以后要做什么吗？”
“知道。”佑鹤开朗一笑，“回头我请你喝酒。”
喝酒……京墨汗颜，也不知道佑鹤他家是怎样的情况，反正他爹娘是不让他喝酒的。
“谁要跟你喝酒了。”京墨无情道，“我的意思是:请你从此宵禁后直接睡觉，别再烦我了，下回再这样真的就要挨手板子了。”
佑鹤闻言不好意思地一笑，俊郎带着点纨绔的脸上因为这一笑好像屋外灿烂阳光。
当然京墨回家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孟鸢清，因为在他看来课堂上打瞌睡挨罚是不太光彩的。
可是孟鸢清却在齐氏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笑着表扬了京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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