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智大师缓缓道:“学无止境,切忌贪多。少年人心性奔放,喜欢新鲜多样,猎奇多修,岂知学习跟悟道一样,贪多嚼不烂,只有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才更容易获得成功。正所谓‘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真正的大道其实只在‘一’中,如能明了此‘一’,则一生终能拨云开雾,心性合‘一’。”
古恒好像有所领悟,好像又变得更加迷茫起来。如果让苦智大师去到他那个情势非常复杂、诱惑更加多样的现代社会,又怎么去理解“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呢?
在二十一世纪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学校和老师们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识都灌输给学生们,要求学生们不但要在语文、数学、英语、历史、政治、物理、化学这些主要科目上痛下苦功,成为考试型“专家”,还要把地理、生物、美术、音乐甚至生理卫生学得象模象样,美其名曰“开拓思维,吸引各种营养,成为现代化的综合性人才”。
但是有多少爱心人士想过,吃的东西太多会不会造成消化不良,或者没有消化好就被排出身外,甚至难以排出身外时引发肛爆的现象呢?
但是如果没有丰富的知识,掌握多种信息,在现代社会简直是寸步难行,这是不是又可以说明知识广博、新鲜多样、猎奇多修胜过 “一切即一”呢……
苦悟大师见古恒陷入苦思冥想中久久不发一语,微笑道:“远的不说,先说眼前。如果你能真正领悟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真谛,就能更好地对付你的心魔,不让它来侵害你,吞噬你的元神。因为你和它现在是一体,既有不同,又有相同,就看你们彼此之间如何在你所尊崇的体系下求同存异了。”
古恒向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知道他所说的“心魔”其实是指那只恶魔的元神。难道自己体悟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真谛,就能达到苦悟大师说的那种程度吗,真的能够控御恶魔,不但能和它在一体下生存,还能保持自己尊崇的体系吗?
这是一个疯狂、可怕又危险的想法,但是如果能做到的话,自己的修为或许突飞猛进,连续上升好几个层次也未可知……
倒是孟西听苦智大师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一”和“一切”后,一时变得头大如斗,连忙转开话题问起别的事来:“苦智大师,我听说你们是因为井水被辟天教偷偷放了迷药才被他们全部抓来的。为什么你们明明知道辟天教行径卑鄙恶劣,还不提高警惕,着了他们的道呢?”
苦智大师道:“说来惭愧,半年前,我收到辟天教的一封请柬,上面写辟天教主于某月某月在‘复活谷’恭候,请我前往‘复活谷’一聚,还说要一起精研佛法,同时商讨一些天下大事。当时苦悟师弟还在闭关修炼,我与苦情师弟商量了一下,觉得近年来辟天教的名声不太好,做的很多事情不像正道所为,就一口回绝了宴请。
开始我们还担心辟天教派人来闹事,增加了不少警戒僧人,但过了三个月后,没见辟天教有什么举动,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三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寺里大部分僧人竟同时中毒倒下,当时我也中毒昏迷不醒,被他们捉来这里,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辟天教谋划已久所为。”
穿着一身乞丐服、身材高大的中原光棍帮帮主空有心道:“我被抓来之前也收到过一封请柬,内容跟大师说的差不多,我理都不理就把它丢进垃圾桶。再后来,我和二位长老在一次出行时,恰巧遇到辟天教的右护法夺命鬼王和东风门主冷面居士,大家一语不和就打了起来,结果我们输了,就被他们带进了‘复活谷’。”
苦悟大师微微动容道:“以空帮主和二位长老这一身厉害的功夫,都敌不过夺命鬼王和冷面居士两个人吗?”
空有心叹道:“真是惭愧,那个夺命鬼王虽然年纪轻轻,最多三十来岁,手上却有不凡的造诣,而那位冷面居士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有勇有谋,诡计多端,我们三个敌不过他们两人。”
苦智大师黯然道:“不瞒你们说,老僧的苦情师弟便是在中了迷毒的情况下,被夺命鬼王击得重伤,不治而亡。”
岳凯归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倾听,此时忍不住插话道:“夺命鬼王只是辟天教的第三号人物,就已经如此厉害,假如我们碰到的是辟天教第一号或第二号人物呢,那不就更没有赢的希望吗?”
一个留着短髭、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岭南三才门的门主贾人才跺脚道:“那还用说,我们遇到了辟天教的左护法绝情道人就输得很惨。他奶奶的,这个妖道居然会使妖法,不但破了我们最厉害的‘迷魂三才阵’,还把我们放出去的毒全部返射给我们,害得我们门下很多弟子都被自己养的毒虫活活咬死,真是没什么比这种事更惨了。接着我跟二弟也中了绝情道人的妖法,希里糊涂就被抓来了。”
苦智大情轻叹道:“久闻绝情道人是辟天教的第二号人物,多年前师从于一个着名的修真门派,后来因屡屡作恶被逐出门墙。此人有呼风唤雨之异能,还擅长各种玄诡的妖法,据说修武界中很多功夫一流的高手跟他对敌时,连手脚都没有展开,就莫名其妙地被他击败,看来并非夸大其辞。”
其他各修武派的首领——河洛龙门教的教主杜云龙和陕边五虎的郝大虎等人都讲述自己被“请”来的经历,跟苦智大师、空有心和贾人才的经历也颇为相似,先是收到辟天教的请柬,将它置之不理后,就被强行掳来了。
岳凯归皱着眉头问道:“师父、空帮主、杜帮主、贾门主、郝大哥,辟天教请这么多修佛界和修武界的成名人士过来,难道真的是为了商量什么天下大事吗?”
陕边五虎的郝大虎粗声道:“商量个屁,俺们兄弟在牢里呆了大半年,天天掰着指头数有几个活人被拉进来,有几具尸体被拖出来,就是不见谁来跟我们商量什么屁事。”
腆着大肚子、商贾模样的河洛龙门帮帮主杜云龙恨声道:“不错,自从我们被夺命鬼王抓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辟天教的高层人物了,更不用说和辟天教主商讨什么天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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