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那几个朋克青年已经离开,不知过了多久,流浪者再一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似乎是挨过很多次打,他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这一轮的拳打脚踢除了最初的疼痛外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伤势,他咧嘴一笑露出那一口令人反胃的肮脏大黄牙,那颜色总是让人联想出一种不好的事物。
他随手拿过一侧的啤酒罐,继续往自己嘴里灌一直到饮尽最后一滴,忽然,一侧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枝枝。”
他转过头,就见地上有着一只老鼠抬头看着他,这是他在这条小巷里认识的朋友,比他要早来这里。
起初互有猜忌,渐渐地,害羞的小老鼠越来越不怕生,他们经常一起分食着从各处找来的食物。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乳酪,掰了一半递给了它,虽说是乳酪,却硬梆梆油滋滋,尝起来像肥皂块,根据他的食物鉴赏能力,这乳酪根本不含一丁点牛奶或者任何反刍动物的成分。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品味这种事情无需执着。
“鼠老弟,当一个流浪汉最大的好处,就是残羹剩饭也成了人间美味,拿根棍子沾点屎,巧妙伪装成长棍面包也没问题。污水熬面包屑加木屑这种半军事的伙食,不但能磨练我的意志,还能促进舌尖味觉,一旦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可吃,就算是软木塞也能尝出火腿的味道。”
分食流浪汉带来的食物时,小老鼠总是耐心的听他高谈阔论。有时老鼠吃饱了,索性就在他脚边睡着了,他注视着这头老鼠,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跟它很合得来了,因为他们本质相似。
“我们是物以类聚,同样被直立猿搞出来的一堆事情折磨着,天天披荆斩棘,就为了杀出一条活路。我想你的想法应该跟我一样,希望不久的将来所有灵长类动物都被一举歼灭,和恐龙、长毛象还有渡渡鸟一起长眠地下。
好让您这种辛勤劳动、性格温和,满足于吃饱睡足,繁衍后代的小动物统治蓝星,或者至少是和蟑螂或甲虫共享大地……”
老鼠即使对他的论调无法苟同,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他们之间是一种融洽的共存关系,没有主从之分,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之交淡如水。
“鼠老弟?”流浪汉皱起眉头,看着一侧露出大肚皮的老鼠,以前它睡觉可不是这样的。
他伸出手推了推这老鼠,却发现它一动不动,早已没了生息……
流浪汉沉默着,将刚刚那个乳酪丢弃,撕下一块布盖在了老鼠身上,并将其小心翼翼的抬到了角落里。
流浪汉是所有人都讨厌的家伙,就算死了也没人会在意,更没人会意外……
做完这一切店流浪汉躺在角落里,捂着自己逐渐绞痛的肚子,他面色苍白的咧嘴一笑,露出了自己那一口大黄牙……
“师尊,您确定吗?可他看上去就像是……”
李英奇的话语一滞,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那种肮脏之物。
“……一瘫烂泥。”丹辰子补充道。
“这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缘定,因缘起,因缘散,因缘生,因缘灭。我等既然在找寻,那自然避不开缘,既然缘让我们在此刻遇见他,那这即是天定。”白眉玄之又玄的说道。
不过在流浪者理解中,这句话的意思是:随便找一个得了,要求那么高干嘛。
他强忍着疼痛转过头将遮挡自己视线的乱发扫开,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几人,西装革履,皮肤光滑气质出尘,典型的上流人士。
他们现在应该在一个巨大的“宫殿”里,而不不是他们现在所踩的地方,脏乱、恶臭、各种垃圾与针头掉落在地上,就连环卫工人都不愿来这。
这里是一个经典的流浪者聚集地,如果在过去的话,这里起码有着十多个人,但上个月天权市进行了一次毒品大清除,所有检测成阳性的人基本上全进去了,只剩他一个人。
只见中间为首的那个连眉毛都白了的老者缓步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的俯瞰自己。
“你看起来很不好。”
“还行,至少死不了,这种老鼠药我吃过不少次了,耐抗的很。”流浪汉自嘲的说。
“想要见识一个崭新的世界吗?”
“上一个这么对我说的是个毒贩。”流浪者瘫在啤酒罐堆里咧嘴笑着说,“不过他也确实让我见到了一个新世界,差点没让我直接升天,可惜也进去了,最近的新内阁对这些非常厌恶,如果我是你的话,最好赶紧溜。”
话语落下,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白眉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闪烁着湛蓝微光的方块,有些像是个十元店里卖的小夜灯,不过要更加精致与神异,怎么说也得……二十块吧……
“好吧,之前我也遇到过社区送温暖的,都是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义感十足,天真的可爱。”流浪者说着,语气讥讽,“可惜几个月前有个漂亮的小妞差点被个流浪汉占便宜,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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