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一直比较喜欢这个勤勉能干的少年,有时甚至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因此,他对聂璞关注较多,此时过来一问,马上就知道了为何平时惜时如金的聂璞会迟迟不归了。
正如掌柜所猜测,聂璞此时来到了逐鹿书院,送完了餐,又被书院的氛围所感染,正守候在一间讲堂外旁听,迟迟不愿离去。
书院是东夷国的最高学府,能够进书院学习者,都是经过初级学堂、中级学堂、高级学堂的层层选拔,最后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进入书院,学子们就开始了一种研究型学习,充分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先生们只是负责点拨指导。
开讲堂只是学习的方式之一,也是书院少有的集中学习方式之一,而能够上讲堂的先生大多是从各地延请的某一领域的杰出人物。
逐鹿书院不是未央城最大的书院,却是历史最为悠久的书院,是从东夷国立国,随东夷王族从中土迁徙而来,据传,在昔日的中土,曾跻身四大书院排名。
而今虽然没落,但悠久传承在,故而书院自有其办学特色,能够吸引东夷国很多的优秀学子,教书先生中也是藏龙卧虎,大有人在。
原本醉必居的一个小伙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逐鹿书院扯上关系,只是书院有些贪嘴的先生、学子,在醉必居定了特色菜,常常需要午饭前送过来,而送菜的任务大多落在腿脚勤快的聂璞身上。
聂璞也乐得有到书院送餐的机会,因为这让他回顾起刚过去不久的学堂生活,那是离乱发生前的一段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也许正因为回不去,所以留在记忆中的,就剩下了时光过滤过的一些美好的片段。
当然,书院比起一般学堂,很多方面不可同日而语,聂璞也很快从一种单纯的缅怀情思中走出,真正被逐鹿书院本身吸引住了。
这种吸引力来自于书院一位先生,这位先生叫朱书帛,有个绰号叫书狂。
聂璞之所以搞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位朱先生恰好就是要送餐的对象之一,细心的大堂管事在打包分发时,不仅在餐包贴上了大名,还加上了绰号。
聂璞就是在一次等候过程中,静候在朱先生的讲堂外,意外听到了朱先生一鳞半爪的讲授,一下就被吸引了。
这位朱先生一旦开讲,就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这种魔力来自于他的超乎常人的热情自信,来自于知识渊博的旁征博引,更来自于离经叛道的犀利,旁若无人的狂傲。
总之,朱先生的表现,完美诠释了他的绰号——书狂。
许多人并不喜欢朱先生,这些人中有受不了他的狂傲之气的同僚,还有相当一部分学子。
这些学子往往都很有苍生情怀,一心想着学习经世济国的真本事,对朱先生那些大而不当的高论并不感兴趣。
如此,剩下来真正拥戴朱先生的都是一些铁粉,因此他的讲堂人虽不是特别多,气氛却特别好,一下子就吸引了聂璞。
后来,聂璞也偶尔想到,自己一下被朱先生吸引,可能和传说中的《真解》有关,虽然自己只是通过《流星刀》和《古拳经》管窥蠡测,但却和朱先生的讲授在某些方面暗合。
不然,凭自己小镇中级学堂肄业的水平,怎么可能与朱先生的讲授产生共鸣,惺惺相惜?
朱先生早就发现了讲堂外的那个送餐少年,最初,除了对醉必居尽职的伙计有些转瞬即逝的好感而外,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
只是次数多了,尤其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点餐的时候,也常常发现窗外静静站立着的醉必居小伙计,就感到比较意外。
这一次,当他再次看到讲堂外那个送餐小伙计的身影时,就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那个小伙计居然神态专注地在听讲。
朱先生进而发现,小伙计的专注程度远超讲堂内的学子,连听到重大关节处心领神会的表现都恰到好处,这让朱先生既意外又感兴趣。
老实说,自从来到这家古老的书院,朱先生还是比较失望,一方面感觉与许多人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却也对书院学子比较失望。
许多学子对自己的传授嗤之以鼻,而坚持跟随自己学习的,又大多仅停留在粗浅的兴趣爱好水平上,甚至极个别的,是冲着自己这一科考试宽松容易过关而来的。
故此,窗外少年的反应,多少让他产生一种吾道不孤的感觉。
不过,等他罢讲之后专程来找外面听讲的少年,却发现人早不见了,像是在故意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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