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霄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说话的时候语调依旧平静的没有任何变化。
“那两年，是葛峰陪我走过来的。可是，他也离开了。”
“前年的决赛，他倒在赛场上。”
“初一的我应该强烈反对重病的妈妈回家，初三的我应该坚决不允许身体不适的葛峰上场比赛。可我什么都没做。”
夏乔安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眶模糊的看不清季凌霄的背影，努力的咬住下唇才可以忍住哭出声来的冲动。
季凌霄站直了身子，后背笔挺地冲着远方，深吸一口气，说话的声调仿佛带着笑。
“项瑜说的没错，我是懦弱。”
“那些过去的伤痛，那些失去的人。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因为他们都是因为我才会离开的。”
夏乔安用力地摇着头，很想告诉他并不是因为他，他们才会离开。
可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的她才明白为什么季凌霄会说那样的话。
他是真的害怕再失去珍贵的人，也是真的一直活在自责里。
一心想要『逼』着他面对这一切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真的没有资格。
良久，季凌霄缓缓地转过身。
夏乔安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
可在看到季凌霄回头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灰『色』的眼睛，明明带着泪，可他的嘴角却一反常态的微微上扬，硬是扯出了一个微笑来。
夏乔安想也没想，哭着冲到季凌霄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他抱住了。
季凌霄被夏乔安突然的拥抱撞了一下，力道很轻，甚至是软软的，但他的心却猛地被牵动了下。
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口哭的一塌糊涂的夏乔安，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犹豫了许久，略微有些僵硬的抬起来，缓缓将她抱住。
夏乔安只觉得心疼。
季凌霄总能让她觉得心疼，让她不止一次想要抱抱他。
原来，他身上的那份孤独，那份让她心疼的绝望，和她如此的相似，甚至比她还要根深蒂固，更加难以面对。
这一刻，夏乔安再记不起项瑜的拜托，记不起自己那满腔的好奇心，只知道眼前这个看着冷漠的大男孩才是最值得被拥抱被呵护的人。
他的孤傲和冷峻，只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和破碎内心的伪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夏乔安埋在季凌霄的怀里，一边哭一边道歉。
夏乔安在季凌霄的怀里哭了好久，才平复一些，抽噎着慢慢的从他的胸前把头抬起来。
季凌霄低下头，正好对上夏乔安看他的视线。
她一张白皙的小脸挂满了晶莹的泪痕，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看着他的眼神轻轻柔柔的，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
季凌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许久，好像晃了晃神，本来抱着她的胳膊缓缓地抬起来，指尖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
夏乔安抬头正好和季凌霄对视，他灰『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说不清为什么，好像能从哪里看到什么令人心碎的东西。
被他好看的眉眼吸引，夏乔安后知后觉的发现季凌霄的手指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触及了她的脸颊。
他的指尖温度有点低，动作很轻缓，慢慢地拂去她脸上的泪痕，从眼角开始，仔细的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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