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顾璟呼吸有些急促，好像找了她很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林安茫然的看着顾璟。
顾璟蹲在林安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问了陈可，她说你去看陆延的奶奶了。”
林安起身，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
顾璟下意识伸手，扶着林安。
“有事吗？”林安扯回自己的手腕，和顾璟保持距离。
顾璟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将银行卡拿了出来。“你放在奶奶那里的？”
“顾璟……”林安深吸了口气。“不管你是不是阿生，拿着这笔钱，带奶奶离开海城吧。”
如果可以，就不要回来了。
“为什么。”顾璟眼眶有些泛红。
“你有钱吗？”林安抬头看着顾璟。
不是她打击顾璟，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他一无所有，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家世，没有钱。
靠在酒吧打工，能赚多少？
如果得罪了陆延，他有本事让顾璟无法工作。
顾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有家世吗？”林安再次质问。
“还是你有背景和靠山？”林安声音在发颤。“你什么都没有，如果失去了工作，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养活奶奶？”
林安后退了一步。“顾璟，陆延想离婚，他和宋菲菲现在就像是疯狗，见人就咬，我不希望你受到牵连。”
“我不怕他们。”顾璟上前。“只要你和他离婚，我可以保护你。”
“你拿什么保护我！”林安失控的喊着。“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选择闪婚，为什么要选择陆延吗？我告诉你，我就是趋炎附势，我就是拜金，我就是乞丐！我就是贪图陆延的家世和能力！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安全感，他可以保护我，可以让我不受伤害！”
顾璟愣愣的站在原地，手指一根根握紧。
“而不是像你一样，一无所有，说会保护我，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林安知道她说的话很难听。
可她也知道，她存在的本身就是原罪。
会给阿生带来不幸的原罪。
“对不起……”顾璟小声说了对不起，将银行卡放在林安手中。“我送你回家。”
林安没接那张卡。“拿着吧，算我欠你的……”
“你想和我两清？”顾璟眼眶越发赤红。
“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林安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顾璟就跟在林安身后，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天黑了，路灯下的影子拉的修长。
她走了多久，顾璟就跟了多久。
直到林安打上车，顾璟才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她离开。
有些人，迟了，就是一辈子。
可他不甘心。
……
海城医院。
林安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醒过来的了林正新。
“姑娘，医生说你爸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观察观察，慢慢恢复，后期再慢慢康复。”护工小声说着。
命是保住了，但后半生可能真的要残疾了。
“谢谢。”林安搬了个板凳坐在病床边。
林正新还不能说话，张了张嘴，阿巴阿巴的发不出声音。
林安冷漠的看着他，淡淡开口。“你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养了这么多年的老婆，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病了没人管，床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林正新着急的张着嘴想动，可身体不受他掌控，只能干着急。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报应。”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是你自己做的孽。”林安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爸，我和陆延要离婚了……”
林正新急的额头冒汗，可他动不了，而已说不了话。
“你知道这些年，我在陆家过得什么日子吗？就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我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林安红了眼眶，笑着再次开口。“你知道陆延的家人怎么说我吗？说咱们家是乞丐，每天就知道跟在陆延屁股后面要钱。”
“爸，毁了我，你很开心吗？”
“你知不知道陆延很介意我曾经被人侵犯过。”
“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儿六年前就死了……”
“可该死的人真的是我吗？不应该是你们吗？”
“不……你得活着，像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你们不配死亡，不配得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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