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咳一声,示意她,我在,她慌忙抬手胡乱抹了抹脸,转身看了过来。
“虞夫人?找我何事?”
“城主知晓我身份,我还是喜欢旁人叫我蓝月!”
她上下打量着我,充满鄙夷:“蓝姑娘好生奇怪,眼神充满了占欲,却又要撇清关系,原来是那虞掌门自作多情了!”
她是在替他惋惜?是在替他抱不平?
“姑娘说话也好生奇怪,怎么,莫不是我挡了你的路?”
我看这信不送也罢,她心里可能根本就没有苍月冷,这信予她也是无用。
“难怪先前姑娘瞧我,我便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原来如此,蓝姑娘便这般没自信?”她睥睨之姿,莫不是把我当作她管辖的下人。
“羽姑娘倒是自信过了头,若如此,怎么还躲在此,凄苦落泪?”
她冷眼道,眼睛透着凄凉:“蓝姑娘行事一直便是这般不管不顾,专往人伤口上钻?”
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明明是她先开始的,可看她忧郁伤情的眼睛,我又于心不忍,谁叫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她的神情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也许是我弄错了。
思及此,我也无需与她明里暗讽,阴阳怪气。
“我来北嘉不是来与你打嘴仗的,是受人所托有东西要交给你。”
“受何人所托?托为何物?”
“羽姑娘的旧识,我从暖风而来,羽姑娘可有猜到?”
她眼睛尾稍,嘴角微翘,复而又落了下来,她红了眼睛,眼睛似迷了层雾,也许是这暗下来的天日衬得。
“是他,姑娘与他什么关系?来送什么东西?什么予我的东西,需要姑娘代劳?他是腿废了吗?”
许是激动口无遮掩,不假思索随口而出的话,说完她才知,那人腿确实废了,自己的话过分了,复而缓和了些情绪,又道:“他行动不便,有什么不可以寻别的人送?飞鸽传书他可是不会?以前他送的那般殷勤,怎么?现在便不会了?”
她望着我,问道,可这些我咋知道,我静静的看着她,任她谑言般吐露心声。
“难怪蓝姑娘不屑与虞掌门有情,原来心有所属了,哈哈哈,他让你送什么来?你俩的定亲书?还是,你俩的,婚书?”
她眼角挂着泪珠,紧咬唇盯着我。
“蓝姑娘这是什么神情?你莫要担心,我不会去破坏你们的婚事,你将请帖拿过来,我自当备上一份厚礼,你也莫要用可怜且关切的眼神看我,我好得很,我与他的以前早就过去了,蓝姑娘也不必担心我们以后会有纠缠!”
过去了吗?看她样子可没人信,我看她这辈子是过不去了。
她努力扯着笑,让自己瞧着大方潇洒,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模糊了眼睛,她又抬袖胡乱抹了抹。
她这模样倒没了往日里,城主高贵端庄的模样,只是一个郁郁伤伤,为情所困的小女子。
“你可说完了?”见她抿唇不再言语,我又道:“你自己喜欢的人什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旧事牵扯才会寻上他,他与我说了与你的事,他自知时日无多,才留下遗信让我转交这东西与你,我只是受他所托,仅此而已!”
她颤颤微微的拿过我手中的簪子紧紧拽着,眼泪更是牵线般坠落,红唇抖索,不敢置信:“姑娘莫不是与我开玩笑,我上月才去悄悄看过他,他虽又瘦了,可还活的好好的,对了,他身边还有抚袅,琴紫,棋湛,撩枭照看着,对,还有他们,我飞鸽问他们,我不相你,我不信你。”
“信与东西是他们给我的,他们不知信的内容,所以,便没有对面相告,如今他们去了义阳,你不一定联系得到他们。”我知情以告,只是想让她早一些接受现实,早一点走出来,不要泥足自困。
“你说谎,冷为什么不把东西给他们?与他们交代?冷为什么不信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同甘共苦的兄弟?信你一个萍水相逢来路不明,还不知有何居心计谋的女子?”她手中紧紧拽着木簪,我生怕她一个不注意给扭断了,这可是冷公子留下的唯一给她的东西了。
她眼中充满了探究警惕,还有恨意,她恨我?
这我便很无辜,也很是费解,我这好心难不成做了坏事?还让人给记恨上了?
莫不是她认为是我杀了她的情郎?真是坠爱愚志,色令智昏!
“我知姑娘心伤,不愿意相信,可有些东西是做不得假的,列如,你手中的簪子,他不是信我,而是有事求于我!”
“这东西,这死物最是能作假,寻常街上随手就可抓出一大把,你让我如何信服?你坦白说清楚,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为的是什么?挑起江湖争纷?还是对我有所图谋?你到底是何人?来北嘉所为何事?”
说她情伤至此,思绪混乱,可说出的话却有理有条,好不续乱。
我也没说什么,实言相告便说我危言耸听?我危谁,耸谁了?看来她还是有些迷糊的。
不过她说对了一半,我定不是简简单单来为她送信物、报丧的,至于图什么,得看之后怎样!
我盯着她手中的簪子,谑笑道:“羽姑娘手中的海棠花簪,就是最好的证物,羽姑娘喜欢什?我怎么会知道?或者羽姑娘告诉过何人?还是说世人皆知?
瞧羽姑娘神色,想来是没有旁人。
能猜出羽姑娘喜好,能用心做出这精美海棠花簪的人,我想羽姑娘心中早已知晓了是谁。
那你说,若不是他主动相告,我又从何处而知?
冷公子可不是什么事都会与旁人说的人,何况关于你的!至于传来他不幸的消息,实非我所愿,羽姑娘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心有疑虑与猜测,是人之常情。
也罢,如今该说的也说,该送的也送,若羽姑娘心中亦有怀疑,那便自行调查,以北嘉城主及羽奇门门主的权势与身份,我想这不是什么难事,若姑娘无其他想说的,那我便先行告退!”
在她的注视中,我毫不留情的踏步离开,不是我真的无情,而是她绷不住的神情,我得给她留些空间与尊严,她不想我看着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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