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柳清欢施了礼，客客气气的，倒没看那女子一眼。
想都不用想，必是那瀛国女子了。长得确实讨喜，又是一副温顺的模样，想必极符合周老爷心意。
周老爷尬笑两声：“阿黎在府中，我外出有事，便不作陪了。”
“周老爷慢走。”
柳清欢进了周府，跨过前院东拐西拐找到了姜黎的院子。
今日看那周老爷上心的模样，怕是那妾室已经有了身孕。这下真真证明是姜黎的问题，想必姜黎心中更是不好过。
“是柳姑娘来了，我家夫人日日念着呢。”在门口的丫鬟见到柳清欢，急忙将人领了进去，还未进门便听姜黎的声音。
“是清欢啊，可是来了，真把人急死。”
柳清欢见到姜黎，见她不似有心事的模样。
“听说你跟着叶将军去战场上了？我听说白礁岛那边打了仗，运城又寻不到你人，可把我吓坏了。”姜黎拉着柳清欢的手，面上的关怀不是假的。
柳清欢安慰道：“只是在军营里做了老本行，让将士们吃些好的。倒没真上战场，我对自己那点能耐还是有分寸的。”
“在军营里也是够危险的，你这姑娘家，怎么胆子这么正。”
本来是柳清欢想给姜黎开导开导，没想到变成了姜黎给她说教。
虽叫一声黎姐，但以姜黎的年纪也算是长了一辈，柳清欢只好听着。
姜黎看柳清欢那不当回事的样子真有种“朽木不可雕”的无奈：“你安全回来就好，这两天真是吓坏我了。”
“反季蔬菜怎么样了？我就要去苏州了，有问题可得赶紧跟我说，免得耽误了时辰。”柳清欢转移话题。
“你那方子详细，这才不到一个月，小苗子长势可喜人了。”提到这个，姜黎自然是满脸笑意。
“幼苗时期控制温度就行，后面长大了的日照时长好高低温，可得控制好，这个才是顶顶重要。”
“晓得晓得，你给我的方子都标的详尽，我照你的方子办事，总是不会出错。”姜黎十分信任柳清欢，也许是庄子的事情顺利，所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那行，我这儿还有些塑料布，我走之前找人运过来，你要有余力，扩大一些面积。”
“成啊，”姜黎答应的爽快，柳清欢才确认庄子是真得没有事情，“你也是的，刚从战场回来就往苏州城跑，也不知休息两日。”
柳清欢又道：“这不是事赶事儿赶上了么，反正年纪轻轻的，就该拼一拼，累些倒是也不打紧。”
姜黎听后十分赞同，又道：“说的是，我年轻时怎么就没你这劲头，多把心思放在生意上，偏偏嫁了这么个人。”
姜黎提起这个，脸色便有些冷了，柳清欢也不能装作没事人：“黎姐可不是被拘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就是现在多把心思放在生意上也不晚。银子它不香么？”
姜黎听后捂唇笑了：“香香香。你说得对，这世上也就银子是真的。”
“黎姐这么想就对了，妹妹带你赚银子，可别想那些个臭男人了。”
柳清欢哄道。
“本来那妾室有了身孕，我还挺刺挠的，如今听你这一说，倒是觉得与我何干。”
姜黎看了眼那瀛国女子院子的方向：“待我庄子落成，便与他合离。虽说姜家并非养不起我，只是不想回去惹嫂嫂们嫌，亦不想交还手中嫁妆。”
这是姜黎掏心窝子的话，从那瀛国女子进门，合离的想法就在她脑子里盘桓已久。
“夫人！”小桃在旁边听着，一脸不妥，转脸看了看柳清欢，希望她能帮忙说说。
“合离之后，我肯定是要把你要走的，以后你就能叫我小姐了。”姜黎跟没事人似的，还顺嘴开了玩笑。
“黎姐……这可是大事，开不得玩笑。”柳清欢没想到竟这般严重，毕竟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算正常，这周老爷四十多了才为了子嗣找了这么个妾室，柳清欢早先还以为姜黎会就这么忍了。
“你莫劝我。其实我小时冬里落过水，早就知道不能有子嗣，只是家里替我瞒了。成亲前我曾与他言明，他亦是说不在乎。当初许我永不纳妾，今日这般作为，也是他先违背了誓言。”
姜黎摆弄了两下手指，又道：“老爷说待那妾室的孩子生下来，便抱在我身边养，叫我母亲。这可不得把我气死？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若那天没忍住一把掐死了，一命偿命，到时候谁替我后悔去。还是尽早合离，大家两不相干，都舒坦些。”
柳清欢知道姜黎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她亦不是古代人，没觉得女子合离之后便不能活了。
点头道：“我不劝你，黎姐说的也对，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说不定能更好些。只是到时一人住，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养些护卫。”
姜黎听了好笑：“合离又不是什么好事，你怎的还替我想的这么远。”
柳清欢表示女人心海底针，眨巴眨巴眼：“既然你都做好决定了，我肯定得为你多考虑些。”
“你果真与寻常人不同。”
“彼此彼此。”
姜黎哈哈大笑：“今日怎么也得蹭你一顿饭，小桃，让周六去欢喜酒楼要些菜来，就说他们东家在这儿，不用给钱。”
柳清欢亦道：“去吧去吧，不必客气。”
“是。”小桃心中叹口气，忧心忡忡。
自从那外国妾室入了府，她鲜少看见自家夫人为这事发愁。还以为是心大，没想到竟然憋了这么个主意，今天是她第一次听说。
本以为柳姑娘能劝劝，两人却是一唱一和的差点把合离之后怎么过日子都打算好。
这可如何是好。
就算不是休弃，合离亦是有损女子名声的。
反正那妾室也算老实，平日里不出门，就当没这人便是。
近日周老爷也没少往夫人院里跑，想来心中是有夫人的。
夫人现在也四十多了，何必去闹腾这么一遭，倒让人看了笑话。
小桃也是为了姜黎好，差点没急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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