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于 2023-06-12 20:58 |公众章节
“快！止血！”
“东西呢！？”“东西呢？！”
“来了！来了！”
踏踏踏踏、连铠甲都未脱下的士兵将整整一箱的医疗物资送到了伤病营。
“啊——！”“我不行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去看看...我想再看看荆襄的湖...”伤兵哀嚎着，朝着天空伸出手，脸色苍白。
系统兵由系统扭曲现实，他们是填补了虚假记忆的系统人。
他们的过去被设定，未来却无法预测。
啪，一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他伸出去的手。
视野之中，一个浑身是血，脸上8cm伤口结痂的男人出现。
“指挥使...”
“听着！”左千山严肃却不紧张，给人很权威的感觉：“你的左腿的没有伤到大动脉，之前的战斗是剧烈的行为导致静脉伤口没愈合，现在血和污秽已经清除掉了，再用药草消炎，就没大事了。你失血过多，肾上腺素水平过高，整个人虚弱却高亢，所以给你造成意志清醒，而不是睡过去。睡吧，睡着了，好好休息，就好了。”
“真...真的吗...？”
左千山指了指头上的旗帜：“那是什么？”
“中...中等伤兵营...”
“那不就好了。”
“指挥使...我真的还有救？”
“行了，别耽误重伤兵的治疗，你就好好歇息，一定没事的。”
“是...是...”伤兵情绪稳定，陷入睡眠。
睡眠会让他们放松，加速恢复。
踏踏踏！章牵跑了过来，手里的长枪杵在地上，跑到左千山面前，浑身是血。
他也不说话，只是站着3米远，然后用袖子擦了擦脸，混着一点泪水和肮脏的血液，整张脸肮脏不已。
左千山皱着眉头吩咐：“带伤兵去休息。”
随后，他走到章牵旁边：“怎么了？”
“吸....我小弟，没撑过去。”
左千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同离开。
轻伤是铁定没事儿的。
中伤是有事儿，医术难救，但是靠着人的意志，或许能够活下来。所以左千山编造了谎言。
重伤，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指挥使...”
“指挥使...”
“怎么回事？！”章牵冲了上来，看着地上的小弟已经死去：“不是刚才还喘气的吗？！啊？！他*的说话！不是刚才还喘气的吗？！”
“章校尉！你冷静一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医术白学的吗？！”
“诶！章校尉！！”几名士兵冲上驾住失控的章牵，控制住他。
左千山没有骂他，只是走向前，蹲下，看着睁着眼睛的死者：“他死前，还说了什么？”
一旁的医护士兵咽了咽口水。
“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说...”医护士兵顿了顿：“他说，章牵、没想到死在你这个哔前面。”
“....”众人沉默。死者到死都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他最后的记忆，是战友之间的友谊。这是死者，对生者最后的宽慰了...
左千山闭上了眼睛，他想起曾见过的，一个年轻的死者，葬礼上播放着他的录音：“喂，有人吗，这里好黑啊。”
对死亡的调侃，是生者最大的勇气。
随即、他睁开眼睛，将死者的双眼闭上：“我知道了。”
章牵涕泗横流，一直吸气，抽泣，却不发出声。
众人沉默，这里的30名精锐甲士，和170多名右军战士，皆已长眠。
尸首被包裹，一同运往谷道。
李自强接收后，运往尼西亚城。
老宋在城内主持了盛大的丧礼，加上之前阵亡的几百人，一同举行丧礼。
百姓好奇，出城观礼。
一路士兵排成长龙，他们带着白色的帽子，聚着高高的丧旗，一路撒着白色的纸钱，山呼。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
念的，是左千山删减的悼亡诗。
“予亡此，谁与独处！
予亡此，谁与独息！
予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归於其室！”
死者已逝，对死者的郑重，就是对生者的尊重。
漂泊的汉儿啊，你们倒在了大业功成之前。
漂泊的汉儿啊，你们还未有血亲子嗣继业。
漂泊的汉儿啊，你们的意志还有战友继承。
夏之日，冬之夜。
冬之夜，夏之日。
你们的生命，将在遥远的世外旁观。
伱们的主君，将在死后偿还他的所有。
士兵们跪下，叩首，离去。
沉默的赛里斯军阵让人害怕，沉默的送葬者同样让人战栗。
战斗、死亡、友谊、荣耀，这些系统之外的人世间的情感，慢慢的，一丝一缕的开始弥漫着赛里斯战团。（亚细亚禁军伏笔）
围观的民众们不解，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支队伍，他们宁愿相信主君左千山，也不相信耶稣带来的美好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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