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两位有什么需要么？”
说来奇怪，在踏入店铺的瞬间，寻人启事上的倒计时停止。敖念手中的小票，放在最上面的那张，出现了一个大大红叉。
“你好，请问店里还有XX粉底么？我之前买的那瓶用完了。”
完全忽视木偶诡异的脸部，siya只是将她们当成了普通店员。
“有的。”木偶店员领着siya走到店铺一处，熟练拿出柜台上的粉底，放在手中展示，“客人要不要先试试？我们这一款粉底卖的超火的，我给您介绍一下。”
“不……”敖念的嘴巴才刚张开，siya的眼刀随之而来。
“你给我闭嘴，好好想想商场规则，我记得有一条和购物有关。”siya在内心给敖念安排了任务后，再次微笑面对木偶店员。
“好啊，我正愁没有合适的粉底用呢。”siya的态度十分温和，要不是木偶店员身上穿着制服，还真有些分不清谁才是真的店员。
撇了撇嘴，敖念心安理得地靠在一旁。进入这个副本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能这么放松地思考问题。
Siya提到的有关于购物的商场规则，应该是第二条，在选购自己心仪的商品后，需要在五分钟内使用。
除此之外，敖念还想起在停车券背后看到的获得办法，其中有一条就是评价商品，来获得店员好感，也可以得到相应停车券奖励。
寻找咨询台员工的任务，好像是离开商场的支线任务。可是这条支线任务，又是以完成寻人启事任务引出。
奇怪的是，这张崭新的寻人启事来自于老婆婆，而老婆婆在寻人启事上留下的倒计时，却会在进入店铺后停止。
支线任务之间，有着必要联系，但又绝对独立。
敖念揉了揉太阳穴，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就是不知道，等他们有资格使用咨询台的座机后，又会出现什么新的幺蛾子。
浑身酸痛，敖念干脆将整个人靠在墙面上，又转头看向siya。这人好像真的进入了购物状态，在自己手背上试着粉底，还一脸不可思议。
“这粉底质地好细腻啊，感觉很透气，颜色我也很喜欢，很贴我本身皮肤颜色哎。”
“是啊！您真的很适合这款，好羡慕您啊，皮肤那么白。”
“可能是灯光原因啊。”siya的笑意很真诚。
好像在她严重，眼前的店员并不是木偶，而是一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女性。如果不是在店内，两人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偶尔讨论一下化妆品的适用度。
“其实这个粉底也蛮适合你的，不过我觉得你用这个可能更好。”siya一直在留意木偶店员的脸部变化。
随着她们的聊天越发随性，店员脸上涂抹的化妆品颜色逐渐变淡，面容更换的速度也逐渐放缓。只要再过一小会，木偶的脸就会彻底消失，只留下木纹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siya的心头有些发堵。
木偶应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脸，那张脸不是仿照他人复制，而是随着自己的心意，顺应自己的欢喜，而呈现出的面容。
“真的么？”店员很是欣喜，她想要伸手去接siya递过来的粉底，双手最终还是放下，“这个颜色会不会太白了，有点不符合现在主流审美哎。我最近在学那些网红的妆容，她们说……”
“她们又不是你。”敖念突然起身走向木偶店员，“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见过世界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非人造物品么？”
说着，敖念接过siya手中新的粉底，涂抹在木偶店员手背上。
木质釉色褪去，人类女性的皮肤显露。
敖念心头一惊，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只不过那双手的皮肤看上去有些粗糙，那种粗糙不是因为做了很多粗活造成，更像是被什么药物长时间浸泡，在一次次蜕皮后，最终形成的模样。
“是因为工作么？为了给客人展示化妆品的质地、颜色？”敖念喃喃了一句，眉头又皱紧了一些。
她抬头去看那个木偶店员，店员脸上好像浮现出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奈何敖念实在抓得太紧。
“你看，这个颜色才最贴你的皮肤。”轻轻将粉底在木偶店员手背上抹开，敖念将她的手稍稍网上抬。
灯光下，粉底颜色和店员皮肤完美融合。
只是敖念越看，越觉得难受，不等店员说话，她就拿起一旁的卸妆棉，将粉底擦掉。
“平时工作辛苦了。”
敖念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母性格，但她从来不认为，人就该孤身承受，那些来自于生活和社会认知束缚的苦难。
将店员的手放下，敖念不再对这个空间有任何恐惧。
“你今天的妆容很漂亮。”她笑着，说完又看向siya，“你要买这瓶粉底么？买了的话，要用哦。”
这话是在提示siya商场规则。
Siya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好呀，反正今天没化妆，就当是便宜你了。”
眉梢轻挑，siya看着敖念，嘴角上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高兴。
“客人是确定要购买这款产品么？”店员的面容定格在三张脸拼和的状态，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并不容易，但她努力让这份笑意变得真实。
敖念刚才的话，是从未有人对她说过的。从她出现在这个副本那一刻，在她耳边充斥的声音就是各种质问和否定。
“这就是柜姐的业务能力么？你们的提成那么高，不应该把顾客尊为上帝么？”
“哇，这个也太不适合我了吧。你就是想推荐贵的东西吧。”
“你今天的妆容……作为柜姐，至少要保持当下最受欢迎的妆容吧，不然怎么让客人买东西啊。”
……
嘴角试图扬起，木偶的面容被强行牵动，那张拼合而成的脸再度变得诡异。只不过这份诡异很快消失不见，拼合的脸完全消失，店员的脸变回最初的木质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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