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祭拜他吗？”
苏染站在一个没有名字的墓碑前，看着天衢老人蹲在那里烧着纸钱。
认识他们这么久，没发现他们会祭拜谁，唯一有可能就只有他了。
天衢老人看着墓碑，轻叹道：“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苏染也蹲了下来，拿起一沓纸钱也给烧了。
天衢老人侧头看着苏染，然后笑了。
苏染很不解，问：“笑什么？”
天衢老人缓缓说道：“我一直以为他早已经灭绝人性，一点人性都不存在了，可没想到你却是个例外，他对其他人都能下狠手，唯独你，他只是和你在玩游戏，迟迟未动手。”
天衢老人和那个阿东说的一样 他们都是说阿文残忍成性，但对苏染，却有了慈悲之心，苏染不了解这个阿文，说不上对他什么感觉。
他对她朋友以及亲人下手，唯独这一点上她不能容忍，可当看着他临死之前喊的那一声“小师妹，你赢了”，苏染其实很同情他，也只是同情。
没有感受过亲情友情爱情的人，一生都活在冰冷的地狱中，只能通过不停的制造危险，麻烦，让别人多看他一眼，那样他才能得到微微的满足。
这样的心情该是怎样的自卑和无奈呢！
“那你呢？你了解过他吗？”苏染用的是“过”这个字，而没有问，“你了解他吗？”
天衢老人苦笑着，无奈的说道：“如果有，那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是啊，如果真的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或许还能及时挽救的，可惜，一切都太迟，太迟了。
祭拜完阿文，苏染和天衢老人来到了一破旧的祠堂，两人就坐在外面的石头上。
“之前你说过，你们收他为徒，没有想过他会是那种残忍的人，所以很后悔，也一直在抓他，对吧？”苏染想到了一件事。
“是啊，我们那时年轻气盛，傲慢不自知，有种我最行，最厉害的那种想法”天衢老人道。
苏染：“那你们收我又是什么心思？别告诉你们还是跟几十年前一样，抱着那样的想法，我可不信。”
天衢老人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迟一点问出来的，没想到会是现在。”
“有区别吗？早或者晚，我都会问，那时，我只是过于惊讶，所以才一直没问，但我知道一件事，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会把自己的能力传授给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苏染淡淡说道。
天衢老人转头看了看苏染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天，缓缓说道：“是，你说的没错，或许，我真的老了，距离死亡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像那些成功人士一样，怕被这个世界遗忘，若干年后，连名字都没人听过，心有不甘吧。”
“没有人会被这个世界长长久久的记住的，但只要你活的潇潇洒洒，无悔无怨，幸福快乐，那些回忆和记忆会被其他人忘掉，但那些会刻在你的灵魂里，永远铭记。”苏染浅浅一笑。
“或许你说的也没错，但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们七个，不同的性格，每天都在比试，都在争第一，我们或许活的不洒脱，活的很不心甘，可我们也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苏染垂眸想了想，是啊，他们的想法也没错啊。
“所以你就假扮乞丐来找寻那个所谓的接你们衣钵的人？”苏染问。
天衢老人：“是。”
“顺便还观察了一些东西我都为人？怕重蹈覆辙？”苏染继续问。
天衢老人大笑道：“是也不是。”
“哦？”
“有那方面的考虑，但也不是主要原因。”
“那主要原因是什么？”苏染听到他那么说，更加来兴趣了。
“当然是……因为……你好玩，有趣啊！！”天衢老人笑道。
苏染撇撇嘴，很鄙视的剜了他一眼，“骗鬼啊。”
“没有啊，我只是稍稍打听了你以前那些传奇故事，再和现在的对比，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对了，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你一句，丫头，你是哪个苏染呢？”天衢老人忽然直直盯着苏染看。
苏染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懵了，也有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莫非他看出什么了？
这个老头精着呢，平时看起来邋遢的，心里明的跟镜一样。
就像他刚才说的，他调查过她，那肯定知道苏染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怀疑才怪呢。
苏染保持淡定，“我就是我，不管谁怎么说，我就是我，以前的我或许有些事情没想明白，而现在只是想明白了而已，这有什么好奇的！”
天衢忽然站起来，大声说道：“好一句我就是我，丫头，记得这句话，不要让主宰了你的人生，也不要去被当成其他人，你就是你！”
苏染也站了起来，“我当然知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己的身份，没有！
天衢老人走的时候，苏染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眼睛一亮，她喊道：“臭老头，你还没说原因呢。”
天衢老人回头，笑着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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