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且慢
刚刚毛骧说朱雄英薨于丑时，也就是现代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齐司设说她是卯时来取走的冰盆，卯时是凌晨五点到清晨七点之间。
按照齐司设的说法，那时候天还是黑的，为了避免打扰到朱雄英才没查探，可即便如此，那种时候，夜深人静，任何人进入大殿，都能感知到床榻上朱雄英的呼吸动静。
刚刚齐司设说她并未察觉异常，任谁听到都知道她在撒谎。
因为毛骧刚刚断定朱雄英的薨毙时间，而齐司设卯时进来，却说没发现异常，这不是撒谎是什么？
撒谎等同不打自招，齐司设终于绷不住了，可依旧负隅顽抗，“臣，臣是一时疏忽，并未察觉到，臣真的……”
“本王之前给雄英诊治的时候就发现，这孩子睡觉不安稳，基本上晚上睡觉都会打小呼噜，你别说这也没注意到！”
老朱听到这里，眼中凶芒毕露，厉声喝问道：“说，是不是你？谁指使你干的？”
毋庸置疑，一个女官不可能有那么大胆子，谋害大明皇长孙，所以老朱断定女官背后还有幕后主使之人。
齐司设眼看如此，知道再无转圜余地，直接瘫软在地上，却是一言不发。
看到她这幅模样，谁都知道凶手是她了，刚刚被朱樉拽来拽去的宫女顿时喜极而泣。
找到凶手她就不用死了，服侍朱雄英宫中的内侍也不用死了，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相比起砍脑袋，别的都无所谓了。
“毛骧！”老朱阴恻恻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齐司设，见对方不说话，也懒得再问。
“奴婢在！”毛骧赶紧跪倒在老朱跟前，心中已然知道老朱接下来会说什么。
“把她带下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别让她死了，一定要挖开她的嘴，朕要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者！”
“奴婢遵旨！”毛骧心头一凛，赶紧磕头应诺。
朱樉松了口气，他是担心老朱迁怒朱标和宫人才出手的，没想到还真把凶手给诈了出来。
可还没等他把气喘匀，老朱看向他说道：“此案，秦王作为主审官，毛骧你一切听从秦王指派，都听明白了吗？”
毛骧闻言，赶紧再一次跪下应诺，朱樉一脸愕然，结果老朱眼珠子一瞪，他赶紧跪倒接旨，脑瓜子却嗡嗡的。
怎么审案子也要让自己上，他不会啊！
但已经来不及了，老朱一声令下，锦衣卫凶神恶煞上前，将齐司设带走，毛骧躬身来到朱樉跟前，一脸谄媚的笑，“秦王殿下，接下来有任何事，您随意差遣，老奴一定办到！”
朱樉木然点头，准备往外走，结果立刻被毛骧拦住，“秦王殿下您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本王回一趟宝钞提举司……”
“殿下还是先与老奴去天牢吧。”毛骧压低声音冲朱樉说道：“皇太孙这事儿，全仰仗秦王殿下，能不能审出个结果，也得看秦王殿下您的。”
“如今这应天府中，任何事都没这件事重要，还请秦王殿下三思！”
朱樉心头一跳，毛骧这是点自己呢，告诫自己现在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想到这里，朱樉也不纠结，就跟着毛骧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朱樉坐车，毛骧驾车，锦衣卫指挥使亲自驾车这种事，也就朱樉和朱标，以及老朱才能享受得到，但朱樉并不觉得享受。
以至于到了天牢，他都没仔细看四周，一路只顾着想心事。
朱雄英的死，打破了一个平衡，东宫怕是因此事会出些变故，这是朱樉比较担心的。
此时哪个齐司设是否能够交代出背后指使她的人，就显得至关重要。
审问犯人这种事情，哪怕朱樉是老朱指定的主审官，也不可能说一上来就由他亲自审问。
按照天牢的规矩，天牢这边自有一套审问办法，天牢不行再就是毛骧上，如果说毛骧不行，才会轮到朱樉上。
结果朱樉跟毛骧对坐着干笑了快一个时辰，朱樉眼看着毛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快笑抽了肠。
他知道毛骧这次肯定想要表现一下，可没想到一个女官的骨头，居然会这么硬，天牢和锦衣卫联手，居然一个时辰还没问出东西来，他怎能不生气？
不多时，已经锦衣卫千户过来，朱樉认得对方，那是毛骧身边的得力助手姜凯。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久了才来？秦王殿下都等不耐烦了！”毛骧看到姜凯，立刻埋怨上了。
“殿下恕罪，大人恕罪。”姜凯的脸色，此时也很难看，“哪个女囚嘴巴太严实了，属下等已经用过所有刑具，结果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什么？”毛骧的脸一下就涨红了，他本以为姜凯是来报捷，结果没想到是报丧，顿时怒发冲冠，“一群废物，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要你们何用？”
朱樉看毛骧气呼呼的样子，感觉到好笑，但看时辰不早了，他也不想继续耗着，估摸着毛骧亲自去，也问不出什么，还得他亲自动手。
“毛大人，不如随本王过去看看，别让人死了，父皇哪里，本王不好交代！”
毛骧闻言，赶紧应诺，随后跟在朱樉后面，交代让姜凯引路，一路直奔刑讯室。
进到刑讯房，眼前的场景跟朱樉意料中差不多，烧着烙铁的火炉，绑人的木头桩子，满墙血迹斑斑的刑具，以及地上斑驳的不明污渍。
看着吊在半空中，身上一丝不挂的齐司设，聋拉着脑袋，一身血污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朱樉摆了摆手，示意将女人放下来，随后让人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齐司设身前。
朱樉淡笑道：“想死很容易，但是到了这里，死就是一种奢望，本王可以答应你，说出是何人主使，本王可以给你个痛快，否则接下来可就不是挨鞭子那么简单！”
齐司设打了个哆嗦，眼神怨毒看了朱樉一眼，便闭目不语，一旁的毛骧顿时大怒。
“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硬骨头呢？本官今天就敲碎你这一身硬骨头！”
毛骧厉声朝姜凯喝道：“还愣着干嘛？上刑，敲碎她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看她还嘴不嘴硬！”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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