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个水而已，怎地这么慢？”钟萃玟问道。
云慕琤将门关好，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亵衣换上，这才说道：“遇上些有趣的事儿。”
“哦？”躺在炕上的钟萃玟抬头看向云慕琤。
然而云慕琤只是勾了勾唇，并没有要给他解惑的意思。
钟萃玟：“……”
就知道是这个德行！
他又愤愤地躺了回去，支使云慕琤：“别忘了吹灯。”
屋子里点着油灯，豆大的灯焰脆弱地来回摇晃，似乎一个不小心便能给晃灭。云慕琤嗯了一声，翻身上床后，将放在炕头上的油灯吹灭，这才躺了下来。
夜色凉如水，躺在炕上的人都将轻薄的被子盖好，省得夜里冷。
***
天刚亮，赵氏便起了床。家里有男客，她便先在屋里挽好头发，这才从屋里出来打了水洗脸。院子里静悄悄的，左右两边的房间都还关着门，可见屋里的人都还没醒。
赵氏洗过了脸，便钻进了厨房。
不多时，林慧娘也醒来了。
她在院子里蹲着洗脸时，见钱氏也从屋里出来，轻轻地带上了屋门。等钱氏走到她身边，她才问道：“我大侄子还睡着呢？”
谈到儿子，钱氏脸上挂上了一抹温柔的笑，她说道：“刚喂了奶哄睡。”
姑嫂两人说了几句话，洗完了脸便各自去忙。
而西边客房里，李允也早早地醒来了，他出来后洗了脸，不好闲着等着吃饭，便走到墙角处，找到了斧子劈起了柴，倒是云慕琤还和林丽娘与林文安似的，睡得正香。
身下的被褥既不柔软，又不顺滑，但这一觉云慕琤却睡得十分舒服。
窗外，偶尔会响起几声犬吠鸡鸣声，但因为离得远听的并不真切，也因此，并不会扰人清梦，甚至还有一种悠闲的田园气息。
云慕琤饱饱地睡了一觉，等起床时已经要吃饭了，他还是被钟萃玟叫醒的。
相比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富贵闲人云慕琤来说，踏入仕途的钟萃玟可勤劳多了，他昨个儿夜里虽然睡得早，但早上醒的也早，只有云慕琤，明明昨个儿下午他睡了大半个下午，这一觉却又是最后一个醒来的。
林家的早饭向来简单，对此，云慕琤几人也都接受良好。
***
吃过了饭，赵氏并没有因为家里有客人，便在家里过多停留，而是嘱咐了家人几句，便去地里了。
云慕琤看看抱了衣服去洗的钱氏，坐到林慧娘身边小声问道：“昨晚看得到的感觉如何？”
林慧娘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但对上他含着几分戏谑的眼睛，便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同时也猜到了，昨晚她偷窥这人是知道的。
但是厚脸皮的林慧娘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羞涩，她大大咧咧地回道：“感觉如何？感觉很好啊，我很想上手摸一摸，再仔细地感受一下手感是不是也像看起来那样。”
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回答，云慕琤着实愣了愣，随后他才笑了起来，“那你怎么不出来，我又不是不许你摸。”
林慧娘：“？？？”
福利这么好的吗？
看着她发亮的眼睛，云慕琤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这句话说得似是不太妥当。因为看着林慧娘这样儿，她是很想把自己给扒了，来感受一下手感的，云慕琤沉默了一瞬，随后坐得离林慧娘远了些。
林慧娘遗憾地瘪瘪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正巧，李允也问道：“主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钟萃玟也说道：“县衙里还有事，我们不能多待了。”
云慕琤：“……”
他说道：“你都快走人了，还这么勤勤恳恳。”
“快走人了？”林慧娘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有些不太明白。
谁快走人了？钟萃玟吗？可他不是本地的县令吗，要往哪儿走？
云慕琤也没有卖关子，左右这事儿也是瞒不住的：“本朝官员是三年一届任期，含章的任期马上便要满了，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新的知县便能到了。”
林慧娘沉默了。
县令的为人如何，还是很重要的，不管是小生意，还是她以后再想出来了什么东西，她都不希望以后的县令会是个庸庸碌碌，甚至是个贪官。
“那你知不知道新县令人品如何？”林慧娘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
他是王爷，应该知道的吧？
然而云慕琤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离京前虽然听皇兄提了两句含章的升迁，但对于是谁来接任，却是不清楚的。”
“那钟大人要升官儿吗？升到哪儿去啊？”
钟萃玟含笑道：“托林姑娘的福，我要升任怀安府的知府了。”
“哇！”林慧娘惊呼一声，她虽然不太了解古代的官职，但知府和知县谁大谁小她还是知道的，“恭喜钟大人升官儿啊！”
“还是多亏了林慧娘想出了石碌这等好工具，如若不然，我也就是再继续连任知县罢了。”
原来是这样吗？林慧娘眨了眨眼，开始商业互吹：“哈哈哈，哪里哪里，就是我想出来了石碌，也得大人是个为民做事儿的，才能推广出去对不对？”
看着他们两人互捧，一旁的云慕琤翻了个白眼。
***
林慧娘与钟萃玟也没说几句，钟萃玟便叫上云慕琤一同回去了，只是回去的时候，又带上了几包辣条，就连今年收的花生，林慧娘也给装上了些。
“这花生你们带回去，让厨子炸成花生米，或者是泡一泡煮粥都可以。”
云慕琤也没跟她客气，直接交给了李允让他带回去。
送走了云慕琤，林慧娘便回去洗自己的衣裳。
之后，又是做辣条的重复工作。
不过辣条越积越多，林文康那儿也稳定出货，看着每天林文康给送回来的铜板，林慧娘就觉得自己心里异常地满足。
赚来的钱都被林慧娘转手交给了一家之主赵氏放着，因此，对于家里有了多少积蓄，林慧娘是不清楚的，但不清楚归不清楚的，并不妨碍她继续赚钱。
毕竟钱这东西，又有谁是真的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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