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眼睛睁得更大了：“你……你没有疯？”
“若是疯了，又如何会为了我们母子三人苟活于世？”凤霄霄知道凤宁的嗓子还需要休养，不能多说话，所以索性替他回答了。
“你们……你们打算做什么？”凤安终于慌了。
他经营了二十年，他好不容易夺回了一切。
这些原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既然有错，现在自然是改错。”凤霄霄理所当然。
“你……”凤安越来越慌，可是他动不了，“你们……你们打算将他换回来？那……我的伤，我的嗓子……”
“你的嗓子没事，你的箭上有睿王爷的灵力，可以扎入你的喉咙，但不会造成太大伤害，流点血骗过那些太医罢了。”凤霄霄揭露谜底，“到时候换回去，也好有无关人员帮我们作证，当初你确实是伤了喉咙的。”
凤安瞪着她：“你……你你你，我养了你十四年，难道不懂感激吗？”
凤霄霄被气笑了：“叔叔，你又为何要养我十四年？”
凤安一时竟回答不上来。
“我知道你养着我们母子三人，是要保住我爹的命，同样，为了我爹，我们也不会杀了你。”
凤安眼中一亮：“难道我不会自杀？”
“是吗，你不如试试，现在这样，你如何自杀？”凤霄霄笑得很轻蔑。
于是凤安去咬自己的舌头。
其实这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他养尊处优了二十年，其实在二十年之前，他虽然被寄养在一处农户的家中，但老侯爷还是很优待他的，每月都会有银钱送来，那农户原本种的就是凤家的地，所以把他当主子一样养着，还请了师父教他灵修术，其实并未受过多少苦。
若不是当年他的亲哥哥找上了门，带他真正体验了一下什么叫侯门世子的奢靡生活，他可能这辈子也就在那个农庄里庸庸碌碌地过去了。
可那些对他太有诱惑力了。
原来人的生活并不是顿顿有肉吃就可以满足的，原来还可以有丫鬟，又侍女，有妻有子，住那样雕梁画栋的大房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他体验了三天世子的生活之后，就发誓，一定要一辈子都这样生活。
虽然他的哥哥一直告诉他，他会带着他心爱的女人私奔，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他心里就是不安，就是害怕。
因为他从小就没有这些东西，现如今仿佛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般，他日日夜夜都在害怕失去。
“当年我爹都跟你说了，他会和我娘离开侯府，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他？”凤霄霄咬了半天，终究是没有下得去手，心中忍不住失笑。
凤安这个人，能活着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去死的。
在他心中，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会有一线生机，他此刻脑海中，应该是在想，也许他还有机会逃出去，也许他还有机会成为定远侯，所以他绝不会轻易去死。
所以她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切入正题。
凤安转头看着她，冷笑一声：“就这样的空口白话，跟你说，你会信吗？”
“可他已经将你接进了府内，可见他是真心实意的。”
“怎么会？”凤安叫起来，“他那会儿可能是真心实意的，可万一他忽然变卦了呢？万一他和你娘在外面生活得不如意，过了三两年，甚至十年八载，可能还会是更长的时间，你就能确定他们一辈子顺顺遂遂，没有任何不如意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如果他还想回来，让我把这个位置还给他怎么办？”
还别说，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是有。
即使当初凤宁是要跟着南宫茹去神木大陆最高高在上的南宫家，也是一样。
没有人可以保证未来的几十年中，一切都是如意顺遂的。
“你就是因为害怕这个，所以才将我爹囚禁起来的？”但是凤霄霄还是觉得理由太过单薄。
“当然不止如此。”凤安摇头，“其实真正促成这件事的……是阿颜？”
阿颜？
凤霄霄转头去看凤宁。
“如今的凤家主母阮夫人，闺名一个颜字，颜色的颜。”凤宁解释。
凤霄霄顿时明白了过来：“你当时见到了她？”
凤安点点头：“她一个世家女子，爱你爹爱到了几乎发狂的地步，你们真的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的程度，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我是假冒的。”
凤宁皱眉：“你不是说，相处了几日，她对你有怀疑吗？”
“不！”凤安笑，“其实在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拆穿我了。”
年轻时候的阮氏，听上去也是个厉害人物。
“我告诉她，她可以选择嫁给我，因为将来她也确实是需要嫁给我的，毕竟她爱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走了。”凤安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她忽然发了怒，将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
凤霄霄看着凤安眼中琢磨不透的笑意，接着他的话问下去：“可是后来她确实嫁给你了，可见当时你的提议很成功啊。”
“成功吗？”凤安苦笑了一声，“她当时扬言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让我的哥哥从此再也没办法跟我换身份。”
凤安喘口气，继续道：“我慌了，因为如果她真的这么做的话，我梦寐以求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我为之努力了好几个月，为了模仿他的样子，做法，性格，甚至连他手上的旧伤，我也一模一样做了一个，我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这一切。”
“所以……你做了什么？”凤霄霄眯起眼睛。
凤安笑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如果她这么做了，也同样不会嫁入凤家，因为这个男人一定会恨他，讨厌她一辈子，将所有的怨恨愤怒都发泄到她一个人身上，不如就先假装没有认出我来，然后我先想办法将他留下，她可以用保护的名义将这个男人留在身边，总有一天，她心爱的男人会感激她的，时间久了，就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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