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想到姜锦的模样，回忆着道：“夫人是个非常心善的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府中上下没有人对夫人不满！”
宋凝蕊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我娘的！”
“我跟着夫人的时候夫人不过十三岁！我十五岁！”
“嗯！那个时候我娘是什么样的！听府里的王娘子说我娘的针线非常好！”
问起了这些，舒荷和宋凝蕊之间的话明显多了很多。
自然也就少了几分隔阂和戒备。
“夫人待字闺中的时候，很是活泼！即便是和老爷成亲后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性子活泼！那时姜家还没落败，夫人被老爷还有几位公子捧在手心里长大！但即便是这样夫人也没有养成娇惯的性子，反倒是非常和善！”
宋凝蕊提着茶壶笑着给舒荷倒了一杯茶。
“这么说下去，接下来就应该是才子佳人的剧情了！我娘和我爹认识难不成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吗？”
姜家是武将出生，宋家却是书香门第！一般来说，书香门第的子弟一般是不太看得上武将出生的小姐的！父亲和母亲认识，总应该有一个契机才是。
“大小姐怎么会知道话本的内容！”
闺阁女子是不能随便看话本和戏本内容的，就是怕养在深闺的小姐们照着话本上的内容学坏了！
宋凝蕊偏着头看着舒荷，笑着反问：“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呢！这才子佳人古往今来戏班子都是这么唱的！万变不离其宗罢了！你还是告诉我，我父亲和我娘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吧！”
舒荷看了一眼宋凝蕊，笑着道：“大小姐，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呢！不论老爷和夫人是怎么认识的！老爷和夫人之后只要过得好好的就好！”
呵！
“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不如我就写封信送到雪川去问我舅舅就是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宋凝蕊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舒荷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明白宋凝蕊追究这些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老爷也夫人认识是在常宁十八年的元宵灯会上！当时京城做了一盏琉璃宫灯，是整个上元节灯会上的头筹！不少人都想要！夫人见了之后也想要，但当时必须要猜出九九八十一个灯谜才能拿到那盏灯！很多人在那里都败下阵来！到最后就只有老爷还有夫人还有耐心去猜！最后一道谜底猜出来那做灯的人便为难了！最后是老爷将灯让给了夫人！夫人和老爷便这么认识了！”
舒荷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压抑也压抑不住。
宋凝蕊看着舒荷，手指摩挲着裙摆上绣的紫藤花。
“那当时你在场吗？”
舒荷脸上的笑容更甚，眼睛里星河灿烂。
“在场！那是是我第一次跟着夫人出门！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盛大的上元灯会！”
宋凝蕊之前不过是怀疑，现在倒是肯定了！
这舒姨娘应该是一眼就看上了父亲，这喜欢一个人就算是嘴上不说，眼睛里也藏不住。
“后来，我爹娘就定亲了！”
“是！老爷和夫人是在常宁十八年下半年定亲，次年成亲！常宁二十年生下了小姐！”
宋凝蕊在心中算着。
她是常宁二十年七月初八生的，宋雨是常宁二十年八月初二生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蹊跷。
“嗯！我娘对你好吗？”
宋凝蕊定定的看着舒荷，眼神平静，像是一颗上好的黑宝石。
但宋凝蕊此时的眼神却让舒荷想到了当年的夫人，那时候夫人也是这样看着她问：“我待你不好吗？”
“夫人对我很好！”舒荷心中受不住良心的拷问。
“既然我娘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娘呢！”宋凝蕊直勾勾的盯着舒荷。
舒荷一愣，脸涨得通红，随即激动的站起身大声的辩解道：“我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
宋凝蕊嗤笑一声。
“那你能和我解释解释宋雨为什么比我小不到一个月！我娘和我爹成亲三个月就有了我！彼时他们正新婚燕尔，我娘不会这么快给我爹抬姨娘！你说是不是？”
舒荷脸色难看。
“看来你是想起了什么了！我娘既然对你这么好，你像我父亲毛遂自荐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些！还是谁这府中有人授意你做这些！”
“大小姐！”舒荷不得不打断宋凝蕊的话，神情激动的看着宋凝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着什么急呢！你既然和祖母说了要回宋家来，想来就已经做好被我盘问的准备了！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觉得你现在能骗得了我一时，难不成还能骗我一世吗？”
舒荷定定的看着宋凝蕊，喟然叹道：“大小姐这性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像夫人啊！”
“我自然不像我娘，若是我和我娘一样，现在我应该没命了吧！舒姨娘，你既然这么喜欢我父亲，为什么后来却离开了宋家一个人去了庄子上住，是因为觉得心里对不住我娘吗？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舒荷的手紧紧的揪着衣袖，嘴角抽搐！即便是舒荷想要竭尽全力的克制，却根本克制不住。
宋凝蕊心中了然。
“舒姨娘，没有人能在做了亏心事之后全身而退！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舒荷听着宋凝蕊的话，渐渐的反倒是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还是有人对小姐你说了什么！夫人当年的确是缠绵病榻而死！”
“我并没有问你我母亲的死因！我不过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的母亲而已！你这么急着辩驳这件事，难不成我母亲是你下毒害死的！”
“哐当！”舒荷因为紧张，反将手边的茶杯打翻了。
茶水泼了一炕桌。
宋凝蕊下意识后退一些，采蘩和采珍进来收拾炕桌。
宋凝蕊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审视舒荷，舒荷越是被这么看着就越是觉得心虚紧张。
“大小姐，今日叨扰了！我就先回去了！”
“请吧！”宋凝蕊淡淡的笑道，“舒姨娘，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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