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监很想说，没看见。
只是顾虑到文若雅的性子，怕她在这里闹起来，他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看见了。”
文若雅又追问：“苏总去哪儿了？”
白总监翻了个白眼：“在我办公室里。”
“哦。”
文若雅点点头，连句谢谢也没有，直接推门进了苏南辰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苏南辰凝视着指尖，微微出神。
指间仿佛还有千夜的温度。只是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
文若雅走过来，娇羞地叫了他一声：“南辰。”
苏南辰闻声抬头，微微蹙眉，神色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
他可不记得，他叫文若雅来过这里。
文若雅对苏南辰的表现有些惊讶，努力维持着笑容：“南辰，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来拿合同的呀。”
“合同？”苏南辰皱眉，“什么合同。”
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见苏南辰的表情，文若雅有些吃惊，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跟着文若雅一起走进办公室的白总监，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白总监讪笑了下，走到苏南辰面前：“苏总，这份合同的事情，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为这合同……呃，是我做主批给文小姐的。”
“你？”
苏南辰挑眉，看向白总监。
“是，是我。”白总监硬着头皮点头，“是这样的，前几天咱们苏氏不是宣布说，文小姐是咱们的慈善大使了吗。我寻思着这慈善大使名下没有广告、没有合约也不像是这么回事，所以我就……”
白总监说到这里，吭哧吭哧的不敢接着说了。
苏南辰明白了他的意思，接道：“所以，你就给文若雅安排了一个什么合同？”
白总监讪然点头：“是。”
苏南辰皱眉：“你安排的是什么合同？”
文若雅听得心往下一沉。
白总监咳嗽一声，小声说：“就是您刚才安排给千夜小姐的那个合同。”
文若雅瞬间僵住。
苏南辰皱着眉头看了文若雅一眼，冷声问白总监：“安排合同的事情，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白总监哭丧着脸站在那，根本就没法回答。
总监好歹是个高级职位，怎么说也有一定的自主裁量权。苏南辰这么问，不是在为难他么？
至于苏南辰自己，当然也知道这句话有些无理。
只是……
苏南辰抬眸，瞥了站在旁边、脸色晦涩的文若雅一眼。
不管怎么说，白总监的做法，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苏南辰蹙眉，“你去再准备一份慈善方面的合同，交给文若雅。至于这份合同就归千夜，就这么定了。”
“是是，我知道了。”
白总监大大地松了口气，点头。
苏南辰看向文若雅：“你对这个处理方式，没有意见吧？”
“南辰，你怎么可以这样。”文若雅咬着嘴唇，委屈难受得想哭，“千夜拿走了我的东西，你就让她这么拿走了吗？”
她的语气哀怨得厉害。
一开口，就让苏南辰听得拧眉。
苏南辰倒也没发脾气，只是淡淡地问：“那你想怎么处置千夜？”
“拿了我的东西，至少也该让千夜付出一点代价吧！”
文若雅眼底浮现厉色，想当然地道，“既然南辰你已经把这份合同给她了，那这个广告，就暂且先让她拍下去好了。但是，等这份广告合约结束之后，你就再封杀她吧。怎么样？”
说到最后，文若雅才想起这件事不由自己做主，补救般地问了一句苏南辰的意见。
苏南辰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哦，你是在问我的意思么？”
“是啊。”文若雅连忙点头，谄媚道，“这件事毕竟还是得看你的意思。”
“很好。”苏南辰嗯了一声，语气淡淡，“那么，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封杀千夜。”
“……”
文若雅一下子就懵了。
苏南辰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文若雅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身上的压迫力，无比强大。
文若雅吞了吞口水，有些畏怯。
“千夜的确拿了你的东西。”苏南辰缓缓开口，“但是，文若雅。你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东西是我给她的。你与其对千夜有什么不满，倒不如把这份不满冲着我来，如何？”
文若雅脸一白，连忙摇头：“南辰，我，我怎么敢对你有不满呢……”
“哦，没有吗？”苏南辰似笑非笑，“原来如此。”
他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文若雅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揪心。
她知道，苏南辰是在维护千夜。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维护那个贱人？为什么！
她才是苏南辰的女人，是他儿子的母亲啊！就算那个儿子不是他的种，好歹苏南辰也疼了儿子那么些年，是该有感情的啊！
难道这份感情，还不足以延续到她身上么？
“南辰！”
文若雅心痛难忍，憋着一口气跑到苏南辰面前，拦住了他。
苏南辰垂眸，眼神冷淡：“你，还有事么？”
“南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千夜这个态度。”文若雅眼眶发红，恨恨道，“你不要忘了，她当初对你做出过那么过分的事情。她想杀你啊，你忘了吗？”
苏南辰听得拧眉。
被文若雅一提醒，他才发现，这段时间，他真的有点要忘记这件事的趋势了。
脑子里关于千夜的记忆仿佛是水，随着时间缓慢蒸发。许多恨意和厌恶，也都蒸发得一干二净。
到了现在，他对千夜的恶感淡化了不少。甚至，他似乎还有点……喜欢上了千夜？
喜欢。
这两个字在脑海里浮现的时候，苏南辰自己也是一惊，随即失笑。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女人，他的眼睛又不瞎。
看着苏南辰变幻浮动的脸色，文若雅有些心惊。
她咬了咬唇，叫了一声：“南辰？”
“文若雅，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与你无关。”苏南辰回过神，淡漠垂眸，“别忘了，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说完，苏南辰径直离开。
文若雅呆立在他身后，清秀的脸孔血色尽失。
她怔怔地看着苏南辰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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