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辰淡淡说：“要求多不多，得等你把话说完，尤其是把你和千月勾结的那部分说完，我才能明白。”
换言之，他要孙佳佳把自己的那点底牌，全都露出来才肯罢休。
“呃，好。是这样的。”
孙佳佳知道，她现在谈判的筹码已经不多，只能忍气吞声，“我大概是从三年前，开始搭上千月这条线的。千月这个人表面上很温柔，实际上很阴毒。比如说吧，当时有个女星跟她撞了戏路……”
她将自己眼见千月做的那些坏事，一一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里，不乏骇人听闻的部分。
甚至，有人被千月害得失去了生命。
然而千夜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
孙佳佳讲到口干舌燥，忍不住停下来，喝了口水。
在喝水的间隙里，她看见，千夜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冷漠。
孙佳佳拧起纤细的柳眉，忍不住看向千夜：“我说了那么多事情，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吗？”
千夜很平静地反问：“惊讶，我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孙佳佳一时间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强调，“千月做出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总该惊讶才对啊！”
“丧尽天良？哦，对了。”千夜笑笑，“她做的事情，确实是很丧尽天良……所以孙佳佳，当时的他证物证，你还保留了多少？”
“呃。”孙佳佳愣了下，连忙说，“我保留了一小部分。”
千夜蹙眉：“只有一小部分？”
“我也没办法保留更多东西了，千月的戒心很重。”孙佳佳生怕千夜不满意，连忙道，“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替千月隐瞒的。”
千夜淡淡颔首：“我相信你。所以，证据呢？”
证据……
这证据，本来是她打算用来做最终交换的时候，才拿出来的。
谁知现在，她居然就要将自己最终保命的手段，交到千夜手里了。
孙佳佳咬牙，一百个一千个不甘心。
可即使她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按照千夜的意思去做。
不止是因为，对方是占尽优势的千夜。也是因为，她身边还坐着一个苏南辰！
“证据就在我的个人电脑上。”孙佳佳咬牙，不情不愿地告诉千夜，“我的电脑放在老家，现在还没人动过。地址就在……”
千夜低头，用手机记下孙佳佳说出的消息。
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她和苏南辰一起走出看守所。
看守所外头的阳光，和看守所里的阴暗逼仄，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千夜轻轻舒了口气，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
天气正好。
她的心情，忽然也舒朗开阔了几分。
千夜笑笑，转过头去问苏南辰：“我们回酒店？”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这句话到底有多暧昧。
千夜脸色红了红，有点忐忑地看向苏南辰。
好在，苏南辰倒是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兴味，甚至连表情都欠奉。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带着千夜一起上了车。
车子开动。
回酒店的这一路上，千夜又跟苏南辰散漫地讨论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多半是关于千月的，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则是关于孙佳佳的。
说是讨论，其实从头至尾，不过是千夜一个人在说个不停而已。
苏南辰只是淡淡地听着，许久许久才会给出一个眼神。
仅仅如此，千夜就已经很满意了。
她跟苏南辰漫无边际地说了半天，说着说着，忽然就有些投入了真情实感。
“苏南辰。”千夜顿了顿，呼吸有些沉闷，“其实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讨厌千月。”
苏南辰很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千夜摇摇头，苦笑：“不是的，你不知道。”
苏南辰可能知道，她回国之后，和千月之间发生的那些龃龉。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和千月的那些曾经。
而那些不堪和丑恶的曾经，才是让她如此厌恶千月的根源。
千夜的语气，有些失落也有些寂寞。
苏南辰又看了她一眼，忽然沉声：“不，我知道。”
这个男人的态度，难得执拗了一下。
千夜微怔，回过神，不由失笑：“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对这件事执着成这样。”
苏南辰淡淡摇头：“我不是执着，只是在说明而已。”
他对千夜，是真的了解。
关于她的过去，还有她答应一切。
千夜对苏南辰的想法并不知情，失笑地摇头：“行吧，你只是在说明。”
苏南辰对她明显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
眼看着前头就要到酒店了，他忽然狠狠踩了一下刹车。
千夜完全没防备，一下子狠狠往前倾了过去，额头几乎撞到遮阳板。
“喂！”千夜又惊又气地瞪向苏南辰，“你这个人，是怎么——唔。”
她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南辰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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