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看多少遍，名单上的名字始终没有任何改变。
棠棣奖最佳女主角的入围名单，千夜，苏姚，千月，还有其他几部戏的女主角。
其他人也就罢了，千月居然是因为那部《璀璨前程》被选进来的。
千夜看着提名名单，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她抽空，也看了几眼《璀璨前程》。由于先前剧情大改的缘故，原本好好的剧本被改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故作深沉的剧情，让人很难看明白。
而且，这部剧还有浓厚的滤镜。
和方导喜欢用实景做镜头、后期微微调色或者干脆不调色不一样，这部剧整体都覆盖在一层灰呼呼的滤镜底下。
千月那边授意媒体，给这个滤镜戴了个高帽，说它是高级灰，是中国画的传统颜色，是莫兰迪色系。
看见这篇文章，一时间，千月的粉丝纷纷转发。然而，不吃这一套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他们直接嘲讽千月，说这部剧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人色系，演戏的看上去全都不是活人。甚至表示就是因为这样的死人色系，这部剧才会这样情势低迷的。
或许千月现在还在生气，觉得粉丝不识货吧。
可千夜身为局外人，却看得很清楚。
一部电视剧的好坏，最主要的决定因素，还是故事好不好。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他一切事情都是次要的。
千月的电视剧团队没有办法照顾好故事，就将眼光转到了其他因素上。只是其他因素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故事本事重要。
只是这一点，恐怕千月自己是永远也意识不到了。
……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在这半个月里，《璀璨前程》以一天三集的速度飞速放完，然而水花不大。甚至就连大结局，也没得到什么宣传，就这样轻飘飘地过去了。
所有人都觉得，《璀璨前程》这部剧扑街了。
和筹拍时的万众瞩目相比，这部剧结束的时候无声无息，几乎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棠棣奖那边派了人过来，让千月去奖项现场观礼。
这条新闻一出，又招致了不少猜测。
死忠粉丝：“我们千月小仙女一定是被棠棣奖的评委发现了。啊啊啊，我就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们这群黑子离我的小仙女远一点！”
千月黑：“呵呵，你家小仙女的品行和这部剧的水平，都烂得有目共睹。还需要黑子？”
冷静路人：“说实话，虽然我对千月从来没什么感觉，但这一次她的作品水平真的不行。”
另一个路人：“同意楼上和楼上上的。如果棠棣奖真的颁给千月，我会觉得，这个奖项有问题。”
“加一。”
“加二。”
“我一个路人都觉得这部戏太烂了。”
……
网上的论调，大多如此。
看见这些评论的时候，千月的脸色很难看。
经纪人看出千月的不痛快来，劝她：“阿月，你别把这件事太往心里去。这一次出席棠棣奖，只要你的反应得当，甚至拿这部戏自黑一下，是很容易就能重新获得观众好感的。”
“我知道。”千月深呼吸了下，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放心吧。”
由于心底的憎恨，千月的笑有点像是脸上抽筋。
经纪人看了千月一眼，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
另一边。
半个月之后，棠棣奖的颁奖仪式准时到来。
半个月的期间里，千夜已经出了院。只是为了照顾小安，她刚一出院就在小安的病房里加了一张陪床，用来每天陪护。直到棠棣奖的颁奖典礼当天，她才离开医院，前往仪式现场。
这一次，被邀请的人不在少数。而千夜认识的人，也不在少数。
千夜刚一走进会场，迎面就看见了方宏志。
方宏志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牵着云姨的手，红光满面地走进会场。
看见千夜，方宏志打了个哈哈：“千夜，你也来了。”
“是。”千夜点点头，问方宏志，“方导，您也被提名了吗？”
“是啊。”提起这件事，方宏志脸上不无得意，“你知道的，《锦绣之路》这部剧嘛。我被提名了最佳导演，嘿嘿。”
他的语气，就像个考了理想分数的小孩子，控制不住的志得意满。
千夜听得失笑。
云姨站在旁边，也忍不住笑。她推了方宏志一把，笑骂他：“你看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以前你又不是没得过这个奖，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当然有必要。”方宏志一本正经地点头，“奖项这个东西嘛，常得常新。即使先前我已经拿过奖了，也不妨碍我现在再把这个奖项拿一遍。”
“你啊。”云姨看着方宏志，头疼得不行，“你这张嘴，太爱得罪人了。这样的念头，你可不能再在记者面前说出来。要不然以后你再遇到什么问题，可没有苏总总给你注资解决。”
“我知道。”方宏志嘿嘿一笑，“不过千夜也不是什么外人。在她面前说几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嘛。”
云姨无奈地笑，看向千夜：“见笑了。”
“没有，我觉得方导这是真性情。”千夜笑了，“云姨，你和方导感情真好。”
几个月的时间里，这对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倒是培养出了跟老夫老妻一样的默契。
云姨听得一阵害羞：“哪有。”
“咳，我倒是觉得有。”方宏志大大咧咧地挽起云姨的手，“好了，千夜，最佳导演的席位在另一边，我们先过去了啊。”
千夜笑着点头：“好。”
方宏志满面红光地和云姨一起离开。
千夜看着他们走到一边，自己也往最佳女演员的席位那边走去。
走着走着，她就迎面看见了一个人。
千月。
今天的千月没了过去的高调气息，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都低调到了极点。
她站在另一个女演员旁边，连高跟鞋的高度都只有五厘米。时不时地跟对方说话的时候，都要抬起头来，看上去完全就是对方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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