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晴只是扫了一眼，就立刻摁下了鼠标，没想到，他第二页，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毕天，生辰不详。大夏1679年现身于莲池山，以莲池山为巢穴。有史可记曾于大周267年出现。境界：不详（疑为仙境中期或者后期）。血脉：不详，根据生物学家扫描，极大可能为隔代觉醒的远古遗种。血脉纯度：不详。”
“实力评价：觉醒天赋神通，水系神通。中立势力，性格有攻击性倾向，初步评价：次危险级妖族。”
谢方晴眯了眯眼睛，手在这里微微顿了顿。不得不叹服修行势力的工作详尽程度，恐怕毕天仙人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被探查得八九不离十了。尤其是血脉，只差推算出对方到底是什么物种。
谢方晴没有留恋，继续点了下去。
一页一页翻过，他看到了海底巨大的阴影。
看到了大地震中，一条大裂缝下巨大的眼睛。
看到了山中百多年无人进入的洞窟中几十米宽大的鸟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四个小时过去了……门口，一双高跟鞋停了下来。
血鸦看了一眼：“你要找的人没找到，全国都没有她的名字，同名的全部对不上，只能看运气了。”
“我知道。”男子轻轻掀了掀白色的外套，坐了下来：“她在里面？”
血鸦:点了点头：“我劝你不要去找她，给她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男人幽幽掏出了一根烟：“要吗？”
“不，谢谢。”血鸦难得地一本正经。男人没有说话，“哒”一声点燃了火机。
轻轻抽了一口：“你们以前……是怎样的？”
“怎样的啊……”血鸦眼中划过一抹怀念的光芒，甩了甩尾巴：“我第一次见他，她是一个爱哭的女孩……”
“她？”男人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地吐了口青蓝色的烟雾：“爱哭？”
“你以为？”
血鸦瞪了对方一眼：“目睹了那种屠杀场景，能不哭？”
“我记得，她哭了整整半年，随后，整整三年没开口。到十一岁，才说了进入灵院第一句话。之后，又过了一年，才算再次开口。”
男人没有接话，只是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不过，从那以后，她好像变了个人，任何训练都是绝不落下。我当时记得，我从经纪人培训课程实习来到，一眼就看到了在雨里湿透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背着几十斤负重的小女孩。”
血鸦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我当时很感兴趣，我问她，被罚了？”
“你猜他说什么？”
“猜不到。”男人笑了笑。
“她说，她下午的训练还没做完。”血鸦耸了耸肩：“我立刻就感觉，这种傻女人真的太难找了……于是，我观察了她五年。”
“观察她的第一年，她是最后一名。第二年，全分校三十多人，她是二十名。第三年，十五名。第四年，十名，第五年，三名。之后……”
血鸦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她就一直是第一名。”
男人沉默了数秒，踩灭了烟头：“每一个不同寻常的男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
“全校的凶手都找到了，只有她没找到。她应该这么强的……这是理所当然的……应该的……”
血鸦有些感慨：“十几年，她终于到了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的那一刻，这段时间，应该属于她。”
男人摇了摇头：“灵院都找不到，他怎么能找到？”
“不是这样。”
血鸦难得正经地说：“有的妖族，因为太过珍贵，灵院都触碰不到……有的妖族，已经被万妖殿列入保护名单，人族同样无法……比如熊猫杀伤了人，大夏王朝官府会判它死刑吗？不会的……她的凶手，很可能属于这些其中之一……”
男人没有再开口，只是微微有些出神地看着那扇门。又过了一个小时，谢方晴出来了，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分不清是过往情绪的纠缠，还是因为对着电脑。
她表情一如往昔，平静如湖，看到门口的男人，嘴角仿佛裂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谢方晴声音很平淡，平淡到听不到一丝语气。
“听到你成为军团长，我本以为你已经死在三年前那场大乱中，所以特地来看看故人。”
男人轻笑着站了起来。他很帅，并不逊于一些影视明星。三年的岁月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他也很淡然，没有激动，也没有伤悲，仿佛这些情绪都离他而去了一般。
“抱歉。”
谢方晴点了点头：“我没有找到你妹妹。”
“没关系。”李经理淡淡地低下头，抿了抿红唇：“反正……我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我让朋友调查过大夏王朝全国人口，精确到每一村，但是仍然没找到。”
谢方晴看着李经理的眼睛说：“我遇到的人里，并没有她。”
李经理没有开口，许久，抬起头，笑着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久未见面，说这些做什么。走，我请你喝酒。”
一间小酒吧，很安静，两人都叫了酒，静默地坐在座位上，在眼中勾勒对方的身影。
“你没变。”谢方晴淡淡地说道。
“我变了。”李青右手拿着一根点燃香烟，却并没有抽：“我变老了。”
“反而是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美……听说你有后援团？”
谢方晴笑道：“听说是，我没见过。”
“一只银色的镊子，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随着“咚”的一声，丢进酒杯。溅起的一颗酒珠，仿佛倒映着两人的目光。
谢方晴什么都没说，拿起来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两人今晚，都是失意人。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无人说话，喝完六杯，谢方晴拉着李青的手起身就走。
一栋五星级酒店，两人赤裸着上身紧紧相拥着倒在床上。没有灯光，只有屋外的星光点点，夜风入怀，吹皱一池春水。
“我太弱了。”一片静谧中，谢方晴的声音复杂地开口：“超凡级妖族，不按修为，只按血脉……然而，现在的我，连他们之中最弱的都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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