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月苏抬头看着一个没走的人，头大的捂着脑袋，“你们怎么还没走？”
一群人感觉到了浓浓的嫌弃之意。
“来者是客，留他们吃过晚饭再说。”戚楼时淡声开口，让婢子上来将桌子上的碗筷收下去。
月容一身宫装走上来，提着裙子跪在月苏脚边，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开口道：“奴婢未曾护好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月苏也是被打了一个促不及手，拽了一把戚楼时的袖子，“这……”
“想起来了？”戚楼时反手捂着月苏的手，紧握住让她挣不开，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容，不对，现在应该是素芮。
素芮俯身磕头，恭恭敬敬的开口，“是，奴婢都想起来了，奴婢无能护不好娘娘，还请皇上和娘娘责罚。”
昨晚，她同兰佩她们彻夜长谈，今天早上昏沉了片刻就想起了。
月苏怔然了片刻，淡声道：“起来吧。”
素芮站起来，站到了月苏身后，神色已不像是往日一般轻松自在了。
月苏感觉到了满满的不自在，侧头看着这红墙黄瓦的地方，忽然起身，在一众人的瞩目下，道：“吃撑了，我出去走走。”
走出几步跟着要跟上来的素芮，月苏抬手制止了，自己一个人离开。
一群人面面相觑。
戚楼时坐在凳子上，看着有些拘谨不安的素芮，道：“这几年你们在鬼漠是如何过得？”
素芮沉默了片刻，显然是有些不想说。
“很苦？”戚阳煦开口，语气斟酌一二。
素芮摇摇头，看着戚阳煦几人，“回皇上的话，不是苦，是生不如死。”
那几年的时候，如今想来都决定满满的不可思议。
她们能活着回来，是奇迹。
“苏，咳，太后娘娘她不开心？”虞珩询问了一句，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月苏离开的方向。
戚楼时颔首，“无妨，等会儿我去找她。”
苏苏心里想些什么，他知道的。
在她看来，这里处处都是虞青苏的痕迹，而且素芮恢复记忆之后的转变对她来说更是难堪。
她认为月容是自己的姐妹而不是奴婢，而如今的月容只是素芮，不是月容，对她只有慢慢的尊敬，变得规矩又陌生，
她已经在抵触这个地方，甚至是想着离开。
月苏的反应是在是太怪异了，虞珩放心不下，抬手一揖就前去找人了。
颜姝看了自家丈夫离开，只希望能好好劝导一下太后娘娘。
月苏走出凤辰宫之后就漫无目的地闲逛。
“苏苏，你回来了？”
月苏回头只看到以为身穿青衫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声音温和。
“我们认识？”月苏反问了一句，而后笑了笑，“看你这样子是认识的。”
这人倒是有意思得很，回来了，想来是笃定自己会回来一样。
清祀颔首，“认识，渊源匪浅。”
月苏摆摆手，“我不记得，就这样吧，你要找虞青苏的话真可惜，我只是月苏，就这样，再见。”
说完，月苏按照自己的路走开。
清祀看着她这样子，不由有些哑然，记忆没有了，这脾气是回来了。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慢悠悠跟在人后面。
月苏踏进亭子里坐着，看着步履缓慢似是在散步赏风景的人，蹙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亭子这么大，不介意分我一半歇脚吧？”清祀淡声开口，说完也不等月苏说完就坐在一边。
月苏撇嘴，懒得说话。
亭子里静悄悄的，外面的太阳依旧毒辣，但是四周栽满了树木，很是凉爽。
“你不想记起来吗？”
月苏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看着清祀温和清润的样子，开口，“不想，忘掉的事情为什么要记起来，我做我的月苏不好吗？还是你们都觉得虞青苏很好，想要抹杀了月苏找回虞青苏？”
清祀看着口气有些呛人的月苏，目光温和平淡的看着她，无声的包容让她真的是有点无法生气。
这人脾气一贯如此，执拗，钻牛角，认准的事情如何都掰不过来。
她认为自己是月苏而不是虞青苏，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只怕她心里最介怀的就是自己被当做虞青苏，所认识的这些人都想着她记起来。
可是这记起来说的轻松简单，在她看来却是抹杀了自己的存在，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其实这本质上就是一个人而已，奈何她要明明白白的区分成两个人。
“做你自己便是最好，不必勉强也不必多想。”清祀看着有些怔然的月苏，温声开口道：“你这就很好，只不过，想要交个厉害的朋友吗？我叫清祀。”
既然她那么排斥以前的事情，不妨换个身份吧，师徒也好，朋友也好，反正他们以前的关系都是像知己吗？
“好啊。”月苏爽快的答应了，随后揶揄了一句，“不过你这人有点自恋，哪有自己夸自己厉害的？”
“我要是不厉害，这天下可就没有厉害的人了。”清祀笑了笑，语气是满满的自信和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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