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绝兮站起身，只觉身上散架一般疼痛，她笑……啐了口血沫。
难怪顺遂到不真切，原是数重梦境齐发。
这个朱雀是替身的消息，正是眼下的初雪传递给她的信息。
真真假假，交错在一起。
顾绝兮一脚将红狐踩入坑中，却发出了枯叶碎裂般的声响，她转向一旁的怪人，“你不是说，命定之时，自会听我差遣么？”
伪朱雀恶狠狠地瞪着一旁的神秘人，“青龙城当真要插手此事么？这不过是清理无知小儿！”
顾绝兮上前，握住剑柄，“无知小儿尚且有良知！而你，不过是存留于世的垃圾罢了！”
那戴了大帽子的家伙忽而跃起，一把握住了顾绝兮的手腕！
“原来，是敌非友！”她眉心一拧，借着罡风将青龙城的家伙和伪朱雀一道震了出去！
砰地一声……
二人砸断了数块墓碑，跌入一个空荡荡的墓坑之中。
顾绝兮心口一阵绞痛，她赶忙吐息调整，才缓和些许，初雪悬浮于她身前，不断震荡，剑身竟溢出些许血红之气！
“生不同时，死同穴？”她走到墓坑边，看着不住咳嗽的朱雀替身和她身侧蹲得规整的青龙城人，提出了一个良性建议。
“且慢，我与你是一道的。”
那人拿下帽子，跳出墓坑。
顾绝兮颇有好奇，方才梦境中，此人便是旁观者，任凭她遍寻安华，也再难找到此人的幻影。
旁观者的立场，自然难以捉摸。
怕的是，麻木不仁。
倘若他人即炼狱，她便是唯一的光。
顾绝兮与之对视，毫不畏惧。
那人约莫是弱冠少年，一双眸是碧绿色的，浸润了浓重的悲伤。他全无青年人的朝气，似乎一切悲凉感伤，都汇聚于此。
顾绝兮一下子靠在那人的肩上，抑制不住地咳了口血——初雪的寒毒和她自身的寒毒似乎融合了，在筋脉内横冲直撞。
“……你，怎么了？会死吗？”少年赶忙扶住顾绝兮，他慌乱得很，全无方才的镇定。
“莫慌，只是暂时站不稳。”她掏出药丸服下，退后半步，蹲在一边，闭眼冥思。
小黑趁机冲到了墓坑边，龇牙咧嘴，它头顶的角释放出红色的光芒，“让你欺负人！让你害我主子！让你找人把我关起来！呸！呸呸呸！”
小黑的犬吠，全数化作稚气的咒骂，传入她的耳中。
被关了？普天之下，竟也有人能为难惊鸿。
青龙城的家伙，却看着小黑出了神，口中喃喃：“当真是……竟当真是么？”
“嘿！老哥？”她恢复了些许气力，便朝那人挥挥手，“白虎用蛊毒，朱雀傀儡术，你有什么？”
“预知和些许读心的能力。”少年老实地回答着，依旧是惊魂未定。
原是……没有造梦的能力。
方才的不适，莫非是那只红狐做的？可惜了。
初雪在空中胡乱飞舞一会儿，终是入了鞘，不偏不倚。
“啊……那你总能听见些恶心的声音吧。”顾绝兮叹息着起身，“小黑，送我回去……”
那苍白如纸的少年跟着跑动几步，“且慢……你方才的梦，是短暂的可能出现的未来！”
“哦，知道了。”
顾绝兮趴在化为惊鸿的小黑背上，全无搭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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