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漪收回视线，足尖轻点回到了自己的炼器炉旁，却对上了慕天颜的目光。
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只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未达眼底，目光深沉而又凉薄。
“好久不见啊，柳漪。”
听见对方不咸不淡的语气，柳漪想起刚刚这人为她挡了一会池素柔，轻笑一声，有些漫不经心地道：
“方才多谢公主出手相助了。”
慕天颜看着她散漫的神色，微微挑眉，戏谑地道：“哦？圣女就是这么谢我的吗？”
听见对方，有些玩味的语气，柳漪神色并未变化，抬眸看向她，淡淡地道：“你想如何？”
其实她与慕天颜早就相识，只不过一个贵为人族长公主，一个是魔界圣女，二人自然不会是朋友，甚至少不了明争暗斗。
而且早些年慕天子曾与晏修明短暂地交锋过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慕天颜可没少在她手上吃亏，恐怕此刻对方心里正想着如何算计她呢。
听到她的询问，慕天颜摸着下巴看向柳漪，幽深的黑眸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淡淡地开口道：
“我还没想好，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听见这话，柳漪挑了挑眉，有些玩味地说道：
“就算没有你帮我阻拦池素柔，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就这你还想要我一个人情？”
闻言，慕天颜倒也不恼，而是看向她身旁的炼器炉，幽幽地开口道：
“若不是我帮你拦了一下，你这一炉材料怕是要毁了吧？而且现在你连战两场，体内魔气所剩不多了吧？你看周围这些人的目光像不像要把你生吞活剥了？更何况你的器还没炼成，你说现在那个和尚还愿意帮你护法吗？”
她的话音落下，柳漪忍不住微微皱眉。
慕天颜说的没错，如今她体内魔气确实有所亏空，若是有人要与她动手，虽然能赢却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而且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乃是九天玄塔里的机缘，没必要因为一些争斗耗费大量精力。
感受到周围人虎视眈眈的视线，柳漪用余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释迦。
自从她杀了岑花后，对方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过。
如今她也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不知是敌是友。
思及此处，她看向慕天颜：“你的意思是，一个人情换你为我护法？”
对方迎上她的视线，语气淡漠地开口道：“这个交易你并不亏，不是吗？”
听见这话，柳漪当机立断。
“成交。”
以她现在的处境，无论是释迦还是其他人与她动手，这一层的机缘都会与她无关了。
那不如卖慕天颜一个人情，换对方为她护法一次。
见她如此干脆，慕天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轻笑道：“圣女果然爽快。”
而柳漪却没有心思再与她继续扯皮，感受到炼器炉内的波动，她直接盘膝而坐，将全部心神沉入其中。
先前她暂停炼器，乃是分出了一部分神识将炼器炉中的材料包裹起来，隔绝了炉火的炼化，暂时将其保存起来。
但神识包裹材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巨大的消耗，先前战斗中她已经耗费了不少神识的力量，如今实在是禁不起随意地耗费了。
慕天颜看着柳漪重新开始炼器，手持长枪默默站到了她的身侧，警告的眼神扫过周围的众人。
见他们脸上浮现出退意，她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而一旁的卫含烟看着柳漪精致的侧脸，眼中的震惊久久未散，有些失魂落魄地在脑海中问道：
“系统，柳七她是女的？？还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界圣女柳漪？”
系统听见她有些无法接受的语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早就提醒过你了，让你长点心，别太相信她。”
听见系统的话，卫含烟垂下了眸子，心情有些复杂。
自从上次柳漪教她炼丹之后，她确实对对方生出了好感。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最初她是感激对方为她解围，后来也只是有点嗑她跟戚吾的cp。
但再后来，在姑苏城，柳漪为了帮她抓妖花九指扮女装，在她掉落青虹狱时不顾自身安危跟着她进来，这些确实让她有所感动。
然后再加上前些日子，对方温柔地教她炼丹，时不时逗弄她一下，让她有一种对方待她与众不同的错觉
以至于那张妖冶的容颜总是在她脑海中浮现，让她忍不住怦然心动。
结果没想到，她母单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看上了一个男人，现在竟然告诉她，她喜欢的男人其实是个女人？
还没来的及说出口的少女心事，就这么被掐死在摇篮里了？
卫含烟越想越委屈，周身的气息有些失落。
系统见她这副样子，脸上的神色越发无奈，忍不住陷入了深思。
她是不是将对方保护得过头了？
“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对不对？”
有些低迷的嗓音拉回了系统的思绪，她看着卫含烟恢复平静的神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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