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柳珠就这样眯着眼睛瞧着他，其实眼睛里的倒也不是笑，反而是有点色眯眯的。
“可是什么？可是舍不得让我走对吗？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柳珠笑着，本来已经松开了他的胳膊，可此时又将手抓紧了他的手腕，一寸一寸地向上攀爬。
隔虽然着衣料，可柳珠指尖触碰的地方，秦钰都觉得微微颤栗，整条胳膊酥麻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你……你还是去吧，去听书，喝茶，记得早些回来，别玩太晚。”
秦钰咬紧了牙关，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有所颤抖，尽量不让她听出言语的异样，这些话语，仿佛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好呀。”柳珠一笑，乐呵呵应着，终于又放开了他的手臂。
……
秦钰留在房间安睡，她则出了门，其实说是要去对面的说书楼，但腿长在柳珠身上，出了客栈的大门，她便想到处走走。
只不过眼下确实是夜深了，离宵禁的时间很近，街上基本上已经没人了。
街上没人，但街两边的铺子里，却是热闹的很。
像路边的食摊，或者开着门的酒楼，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里面，吃酒说乐。
客栈对面的说书楼也是人满为患。
府州的繁华她是见识到了，只不过现在夜深，却也不是随便哪里都能去的了。
思前想后的，也就是去对面的说书楼比较合适。
虽然没什么意思，但是至少能让客栈里的某人放心呀。
比如此时此刻，正站在窗口往下面望着的那个人。
哎……
又不是小孩子，至于这样盯得紧呀。
虽然知道秦钰是在乎自己的安全。
站在街上的柳珠笑着摇头，最终还是抬脚迈进了对面的说书楼。
说是人满为患，但其实夜深了，空位置还是有的，就比如二楼的小雅间。
此时说书楼里坐着的人，基本上都是男子了，或者是老人带着孩童，放眼望去，基本上没有女人。
身为场子里唯一的女人，柳珠觉得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随着小二的指引，一路上了二楼的雅间坐下。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候，夜深，便很少有女子会出门了。
不过还好，柳珠进门，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她，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还是投在了中间台上，说书先生的身上。
柳珠要了一壶茶水，一碟点心，便也跟着众人的注意力一，起放在了他身上。
听了几段，柳珠也算是听懂了，虽然是半路才过来听的，但也知道大体的意思了。
好像是一个屠夫杀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不甘心，化为鬼，最终阴差阳错，借尸还魂，准备亲手报仇的曲折故事。
这故事够劲儿，再加上那说书先生的嘴皮子功夫也厉害。
柳珠坐在二楼，倒是随着众人一起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一，壶茶水下肚，台上的说书先生也终于讲完了这个故事。
夜深了，这是场子里最后一则故事。
说书先生落完尾音，便拱手向在座的诸位告别。
柳珠也随着大家伙一起起身相送。
说书先生都走了，那这说书楼里肯定也是该打洋了。
店里的客人一一离去，柳珠也不好多呆，便跟着众人的步伐离开了说书楼。
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出了说书楼的大门，准备返往客栈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一瞧，却瞧见自家那间客房窗户那里，有人影闪过。
那个人影，柳珠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只不过自己都出来多长时间了，他不是困了吗？明天不是还有事吗？他这么长时间就一直站在窗边往下看着吗？
心中微微一疼，柳珠快步往客栈走去。
客栈里的小二趴在柜台上，单手托着腮在那打着哈欠。
柳珠进来之时，他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又继续趴在那里打瞌睡了。
顺着楼梯上了楼，推开了厢房的房门。
不出意外，秦钰的身影，在鼓鼓囊囊的被子当中躺着呢。
合着自己刚刚在窗子那里看到的人影是鬼呗？
柳珠失笑，反手关上了屋门。
“呀，宝贝睡了？”
她轻手轻脚的凑近被子里的那人，说话的声音就如同呵气一样，特别的轻。
可是她说完之后，房间里久久没有动静，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得见。
“看来是真睡了呢……”柳珠委委屈屈的继续小声嘟囔着。
可床上躺着的人依旧一动没动。
装，你就装。
柳珠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桌边喝了杯水，也没打算拆穿他。
毕竟夜深了她自己还要睡觉呢，拆穿他有什么好处？
现在他在装睡，柳珠还能趁机一块儿去榻上躺躺。
他现在要是醒着，那自己就没有借口了呀，而且还会微微有点小尴尬。
所以装睡好啊，装睡妙。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刚刚也没注意听外面打更的人说是几更。
不过管他是什么时辰呢，柳珠觉得困了，自是该睡觉了。
轻手轻脚的爬到被子里，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柳珠合上了眼睛，渐渐沉入了梦乡。
秦钰：“……”
他现在浑身僵着，一动都不敢动，别说是翻身了，他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听柳珠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悄悄睁开眼睛，往旁边微微扭头。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秦钰又默默地别开了脑袋。
又是悔不当初的一个小举动啊……
就不该看的！就不该看的！越看越激动的睡不着了怎么办？
藏在被子当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可是压抑了许久，情绪渐渐有所松缓，秦钰也准备睡觉的时候，却突然有一只手，从左侧袭来，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手腕与脖子相触，像是被电到了一般，脖子一阵酥麻，再次蔓延到了全身。
秦钰：“……”
得了，还睡什么？他今天晚上是注定睡不好觉的。
……
这一夜的时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反正第二日，柳珠起床的时候，睁眼看见的，便是秦钰眼下的一片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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