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她从桌子下面看到一双白球鞋。
“秦诗晗，起来。”
蒋南冷眉冷眼地瞧着某个装作鸵鸟一样的人。
“我就不！”她埋在臂弯里胡乱擦了几下眼睛，可鼻涕还是一个劲地往下流。
这也太糗了！穗打定主意不管蒋南他怎样，就要赖到底。
蒋南见她磨蹭，彻底失了耐心。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后脖颈将人拎起。
“不是说祝我新年快乐嘛，你就在这儿过节？！”
声音虽温和，可秦诗晗还是隐隐听出了几分怒气。
她低着头捏着鼻子，带了浓厚的鼻音说：“我乐意，我就喜欢肯德基。”
打死也不抬头，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蒋南食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另一只手拿着纸巾给她擦鼻子。“像个小花猫一样。”
可能是蒋南的动作太温柔，也可能是蒋南在这个特别的时刻突然出现。眼泪又像不要钱一样掉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她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蒋南抬手摸摸她的发，搂住她的肩。“你猜啊。”
“秦诗晗我来接你回家。”
她扁扁嘴巴，伸手抱住蒋南的腰。“哥哥！”
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哭声。
蒋南也只是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是陪伴也像是在安慰。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景秀星城小区。
秦诗晗眼睛还红着不说，肿的像核桃一样。她坐在蒋南家的白色沙发上，手里捧着蒋南沏的安神茶。
这是自己第二次到他家来。
“哥哥～你爸妈呢？没在家吗？”她鼻头红红的，让蒋南想起课文中的小雪人。
“去老宅那边了。”他手里拿着刚刚烫过的热毛巾，“他们要在老宅住一晚，明天早上就走。”
“那你怎么不去？”她一边吹着茶一边问。
蒋南心里骂了一句笨蛋。解释道：“我已经去过了，再说我爸妈也不想我去当电灯泡。”
他半蹲下身端详她的脸，“哭成这个样子。”他摇摇头，拿着热毛巾仔细又小心地替她擦脸。
秦诗晗觉得自己的脸烫的不像话。
“我要是今天不去找你，你就打算在那儿住下了？”蒋南转身拿起茶几上包好的冰块递给她，“敷一敷，不然明天怎么出门。”
“不然我能去哪？！大过节的，跑到别人家里添麻烦吗？”
“你呀你。”蒋南看着她眼睫未干，心下不忍。“饿了吧，我煮饺子给你吃好不好？”
秦诗晗睁着一只眼睛看着他，用力地点点头。
“多煮点！不然不够我吃。”
蒋南：“……”
哭过一场她心里好受了不少，再加上有蒋南作陪，悲伤也冲散了大半。想到自己不仅在蒋南家里，还可以和蒋南一起过节，她心里就忍不住雀跃。
“哥哥，你可真是我的灵丹妙药。”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蒋南拿着锅铲的背影说。
“本来今天挺伤心的，可看到你似乎就没那么难过了。你说是不是挺神奇的。”
“是是是。”蒋南拿着锅铲的动作停顿一下，好一会儿才问：“那你今天，为什么不想回家。”
她不像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秦诗晗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小脑袋仰起似是在回忆什么。
“我今天回去的时候听到，王婉怀孕了。那个……就是我后妈。”
“我听着他俩都挺高兴的。特别是我爸，都语无伦次了。”她咧着嘴角笑笑，不小心碰到伤口嘶了一声。“你知道吗蒋南，我当时就没那个勇气进去了。”
“我怕他们都觉得我多余。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那我呢？我是什么呢？”
“你不该这样想。”蒋南说：“你爸爸不管和谁结婚他都是你爸爸，这点不会变。”
“我明白。”她小声说，“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我适应能力挺差的。这么多年也没能适应和王婉相处，总觉得别扭。”
“哥哥，你知道我今天坐在肯德基的时候想什么呢吗？”
蒋南没回答，他知道秦诗晗不需要自己的回答。她只是想倾诉。
“我在想，要是我妈她还在就好了。起码我还能和她说说话啊。不过挺可惜的，我都没见过她。”
“我挺羡慕那些在妈妈怀里长大的孩子的。”
“好了，吃饭了。”
“哎，好嘞！”
好在剩下的饺子足够多，不然蒋南还真担心不够她吃。
酒足饭饱后，秦诗晗摸着鼓起的肚子瘫在沙发上。
看着蒋南收拾碗筷的动作，她挣扎着要起来，可奈何今天吃得太饱动作不如往日灵活。
“哥哥，我来吧！”
蒋南瞥了她一眼，“你还是歇歇吧，毛手毛脚地我担心你会把碗打破。”
“切！”秦诗晗偷偷翻个白眼。
“无聊的话你就看会儿电视。”蒋南的声音从厨房里传过来。
“歇着就歇着，正好我还不乐意干活呢。哼！”她姿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软绵绵的抱枕撑着脸颊换台。
没一个好看的。
扔了遥控器伸长脖子往厨房看。还是蒋南哥哥好看哦！连背影都这么迷人。
蒋南从厨房甩着手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眼珠滴溜溜地绕着自己转，自己在哪她视线就跟着在哪。
像一只粘人的小猫。
要是真有这样的猫养着也不错。
“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
她一向打直球，蒋南都习惯了。
“哥哥～”她抱着抱枕挪动几下，拉拉他的衣服下摆，小鹿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不会等下就把我送回去了吧？”
这眼巴巴的小模样，让人疼惜。
“……没有。”蒋南捏捏山根回答。“你今天就住在这里，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真的？！”
蒋南认真看了她好一会儿，点点头。
进门到现在除了吃饭，现在才露出几分笑模样。
“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啊？”她晃着蒋南的胳膊，抿着嘴角笑。
“哥哥，谢谢你。”忽地她认真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也愿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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