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书房门被猝然推开，王清芸笔尖一抖，精心制作的花筏便毁了。
她不悦抬头：“何事如此惊慌！”
绿意忙将方才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姑娘，四姑娘，四姑娘她回来了。”
“什么？”
王清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像是要确定她只是开玩笑。
绿意低着头。
她听到消息时，四姑娘的马车都进了后院。
“怎么会这样。”
王清芸咬牙切齿。王安妤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下毒，陷害，设局，她借助着剧情，将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
这回她以为万无一失了。
身怀武功的警卫军，心狠手辣的德妃，她算准了王安妤难逃此劫。秦家被抄家时，她依然坚定，知晓皇家秘闻的王安妤最好的结果就是被送到尼姑庵青灯古佛料此生。
可人回来了，还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样子。
明明原着中，英国公家的幼女被逼无奈吗，为了保住性命，匆匆嫁去了南方表亲家。即便如此，英国公府对王安妤也万分感激。
可她都改变了这段剧情，将英国公府的姑娘带到了别处，王安妤为何还是能全身而退。
她坐在长椅上，沉默了许久，收拾起杂乱的心情，站起身。
“四妹妹平安归来，我这做姐姐的理应去探望一番。”
一旁的涟漪看她转瞬就恢复往日娴静温和的模样，心中只觉发冷。为了这回的计划，她耗费了多少心血不足为外人道。
筹谋落空，又能这么快重振旗鼓。有这份常人不能及的城府，所求之事，又何愁不成。
从宫里出来，王安妤紧绷着的脊背终于塌了下去。
马车行到闹市，她敲了敲车壁，让车夫停下马车，吩咐佩珠去买了街边的馄饨。
趁着停留，年鹤延自后窗跃下。
佩珠端着滚烫的馄饨回来，王安妤没胃口只尝了尝，别的都给了她。
“王四姑娘到了。”
赶车的车夫，是皇后宫里的内侍。完成主子的交代，他没有久留就回宫复命去了。
皇后赏赐的东西，被暂时放在门口。
“姑娘，小的这就寻人帮您搬进去。”
门房笑得谄媚，很快就带了几个护院，小心抬着箱子往清扬小筑去了。
按礼，王安妤先去了正院给王峥和白氏请安。
王峥还未散值，白氏得了他的叮嘱，虽不情愿，但也没有过分为难。
不过离开不到十日，清扬小筑还是原来的模样，王安妤却觉得恍若隔世。
“姑娘。”
佩兰看见她，未语泪先流。
得知姑娘遇险，她心中万分自责。若不是因着自个人的身体，小环姐姐就不会因为送她去马车上休息而离开姑娘。有小环姐姐陪着，说不定姑娘就不会……
王安妤看她比自己还要憔悴的神色，哪里猜不出她的想法。
“她设的连环计，便是我身边再多人陪着，这遭也得经历。你无需多思，顾着自个儿的身子，这段时间，还要你们照顾我呢。”
这说了这两句，她就有些喘息。
佩兰忙擦去眼泪，扶着她进屋歇息。
床铺她一早就放了汤婆子暖着，躺进去暖烘烘的。
王安妤闭上眼，意识很快开始下沉。
就要睡着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她皱着眉，拉起被子蒙住耳朵继续睡。
想也知道王清芸这会儿过来的目的，她实在没有精力应付，由着闹腾一会儿就走了。
如她所料。
佩珠整个人挡在门前，王清芸几番要进去都被她拦下。
想到涟漪就是被她推下台阶，到底还是没敢硬来。
“我不过是担忧妹妹想进去瞧瞧，既然妹妹不愿见我，那便罢了。”
见佩珠佩兰不为所动，她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后长叹一声。
“我花重金买的燕窝，本想给妹妹补身体。如今有皇后娘娘的赏赐，我这点东西想必也不用拿出来献丑，免得碍了妹妹的眼。”
佩兰柔柔一笑：“虽只是些劣等的燕窝，却也是您的心意，我们姑娘又怎么会介意。即便您什么都不送，我们姑娘也不会因着这点小事跟您生分。”
王清芸这才正眼看了看佩兰。
白氏往清扬小筑挑人时，她也看过。
无论是佩珠，还是佩兰，她当时都瞧不上眼。一个傻乎乎，没半点脑子，一个病秧子，走两步就喘。
偏偏王安妤就留下了她们。
孙嬷嬷几次暗示佩珠，让她往正院递消息。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传了几次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孙嬷嬷就放弃了她，转而去寻了佩兰。
佩兰比佩珠更滑溜，孙嬷嬷想单独寻她，都没机会。
早知她们这样难拿捏，当初就不该往清扬小筑送。
“你倒是会说话。”
佩兰像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神色更恭敬了些：“奴婢口拙，担不起三姑娘的夸赞。”
“行了，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也不在这里讨嫌。等四妹妹何时想见我了，我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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