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视室内，鼻青脸肿的杨成业见到了一脸憔悴的杨慧慧，心里暗叫不好。
“慧慧，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杨成业很紧张，生怕女儿待会儿会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杨慧慧神色黯淡，嘴角有些抽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爸...我们杨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杨慧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句话把杨成业吓得冷汗直流。
“慧慧，你别着急，慢慢说。”
“有爸爸在，天塌不下来。”
杨慧慧闻言，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
“爸，我连夜将公司半年来所有的财务数据重新核算了一遍。”
“我们账面上...真正属于自己自持的资金，不到12亿，剩下的200多亿，全部是发行债券融资来的！”
杨成业大惊。
“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咱俩入狱前，账上还有500多亿的现金啊！”
杨慧慧抽泣道：
“都没了，这笔钱在我们刚入狱的当月，就被杨康拿去买地了。”
“这5个月来，他光拿地的钱，就花了3000多亿，这太疯狂了！”
杨成业快要疯了，大吼道：
“他哪来这么多钱？！！”
杨慧慧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堆报表，递给了杨成业。
“爸，全部是借的钱。”
“这还仅仅是拿地花的钱，后续这些新项目的建设施工、原有楼盘的交付、还有营销费用的支出，所需资金更为庞大。”
“目前，我们集团总资产在1.3万亿左右，但是负债达到了1.6万亿！！！”
“123%的资产负债率啊！五个月前，这个数字是70%。”
“短短的五个月时间，我们的负债增加了近7000亿啊！”
“现在市场行情这么差，这么多新建的房子，猴年马月才能卖出去啊？我们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回笼啊？！”
“爸...我...我们该怎么办啊？”
听着杨慧慧的讲述，杨成业将各项报表看了一遍又一遍，直看的头皮发麻。
拿着报表的双手逐渐开始颤抖，他的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
杨成业纵横商界30余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凭借过人的经营头脑和胆魄，一路乘风破浪走到了今天。
但是，杨氏集团目前的危机，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明白，杨家已经处在了生死的边缘！
他双手用力地挠着头皮，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父亲的神态，杨慧慧更害怕了。
一直以来，父亲都是她的主心骨，从未见他如此惊慌失措过。
“爸，爸，你冷静点。”
“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半晌，杨成业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他喃喃道：
“对，想想办法。”
“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也能挺过去。”
杨成业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将财务报表再次拿在手上，努力寻找突破点。
二十分钟后，杨成业指着几项负债数据说道：
“慧慧，当务之急是先把这几笔短期债券还上，保证公司信誉。”
“我算了下，加起来只有700亿左右，你回去想想办法，务必要保证这些债券不能逾期。”
“一旦逾期，我们的信誉就会雪崩，到时候债权人一股脑的挤兑，我们就覆水难收了。”
杨慧慧点了点头，听到老爸的话，她终于冷静下来。
杨成业继续说道：
“另外，要立刻停止拿地。”
“所有新拿的地，一律停止施工，不允许再往新项目里面投一分钱，今年也不要再给股东分红了。”
“要保证已经卖出去的楼盘能按期交房，正在销售的楼盘，可以采取一些促销手段，尽快把资金回笼过来。”
“我们以时间换空间，只要债权人不挤兑，我们不再乱投资，10年内一定能东山再起！”
杨慧慧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将父亲的部署认真记在了脑海里。
“爸，那我回去后，先出售一部分资产，先把未来6个月内到期的债券全部还清。”
杨成业欣慰地点了点头，女儿的精干让他有了稍许的安慰。
临走时，杨慧慧突然想到了什么。
“爸，我觉得...杨康的背后，肯定是庞家在暗箱操作。”
“以杨康的阅历、见识，他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拿到这么多地呢？”
“又怎么可能在5个月内，筹集到7000多亿的资金呢？”
“另外，5个月前，我们的资产负债率在70%的时候，资金链已经非常紧张，杨康为什么还要加杠杆投资呢？”
杨成业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
他何尝不知道杨慧慧说的句句在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杨慧慧点了出来，他想否认，却再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慧慧，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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