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不敢吱声，清晰可见，她的肢体隐隐在颤抖。
陆青芷自以为还没发出什么大招，竟这么快就开始见效了。
“雪儿，三年前在曹家的那次任务，我杀完曹权之后遭人暗算，你可不可以详细与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啊？”
话落，雪儿再也招架不住了，生怕眼前的人要吃了她，连连求饶：“阁主，雪儿……雪儿知道错了，雪儿现在后悔莫及，您就看在我跟了您那么多年的份儿上饶我一条生路吧。”
陆青芷心里不由生了得意，其实本就没想有意为难她，只又道：“不如，你就好好和我说一说当初背着我做过的那些事，还有你所知道的东西，只要全都如实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雪儿求之不得，连忙道：“是是是，雪儿什么告诉阁主！”
陆青芷下意识地转头望了望，果然文礼笙还在，于是对雪儿道：“去旁边说。”
于是，二人到了路旁的巷子里，陆青芷架势不改，仍冷着一张脸，目不转睛盯着雪儿。
雪儿被盯得心里发毛，浑不敢直视她。
“阁……阁主，其……其实……”
“慢慢说，不用紧张。”陆青芷冷冷看了她一眼。
雪儿微微换了一口气，接着道：“其实、阁主，之前您在曹府遇害那件事，并非雪儿一人所为，是阿冰、是她要取阁主性命，她一心想为闫家村的被杀的那些人报仇，所以她才勾结了连王、合谋害阁主！是她让我替她保密的，我才一直没抖露出来。”
“还有呢。”
“还……还有，上一回在阁中，也是因为阿冰，她谋划好了要把阁主抓到连王府，才让我把您骗出来，好让她便于动手，后来姐姐回来，狠狠地教训了我、还把我赶出了易真阁，我在外漂泊这么久、连个能去的地方都没有。”
“你忠心耿耿地为南冶嘉做了那么多，他怎就没给你好处呢。”
听得此话，雪儿不禁更加羞愤，含泪道：“那连王从来都只把我当成一颗利用的棋子，我当初自以为巴结上连王、就能有个好归宿，可他对阿冰的器重却远远超过了我，除了打发一些银子，他从来都没给过我什么好处。”
话罢，雪儿咬咬牙，转又紧紧握住了陆青芷的手，哀道：“阁主，我从来都不是有心要害你的，我只是想过好日子、才被那些诱惑冲昏了头脑，阿冰才是一心要害你的人，她已经不止一次和连王勾结了。阁主，雪儿不求您原谅、只求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求求您了！”
见她如此，陆青芷不出意料地心软了。
雪儿再怎么罪过，终究是霜儿的妹妹，况且和阿冰比起来，她做过的事还不算什么。
片刻，陆青芷从她手里缩回胳膊，依旧带着冰霜一般的面孔，望了望还在不远处站着的文礼笙，心里又浮起几丝情绪。
“看在你将一切向我坦白的份儿上，你走吧。”
“阁……阁主，你真的……放过我了吗？”
雪儿眼里布满诧异，有惊又喜，见陆青芷点头，她才完全露出喜色。
同路没多久，二人分道扬镳。
敬王府外，陆青芷刚回来，忽然大门开敞，好像特地迎接她似的。
府内，南冶卓的身影一出现在视线里，陆青芷便驻足，见到那不大好看的脸色，她大概预料到后果了。
“你去哪里了。”
南冶卓两手别在身后，说这话时，陆青芷将将要擦肩而过，却又回过了头来，不大惬意道：“就出去走了走。”
“为何不让霜儿陪你一起。”
“我另外有事要她做，就没带她一起。”
“你去见了什么人。”
陆青芷没再答话，这时他已耐不住转过身去，快步跟上了她：“你又去见了他？你让霜儿待在你房里，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不知道你跑出去见他了？”
话音未落，她已停了脚步，回首对上那双质问的眼神。
“你派人跟踪我？”
“不然本王怎会知道你去了哪里。”
他承认了。
陆青芷嘴角泌出一丝苦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是不是但凡出了敬王府的大门，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你的监控之中？”
南冶卓目不躲闪地看着她，眼里隐隐透着些嘲讽。“本王只是不信，不信你还会背着本王、悄悄去见他，可照今日看来，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言罢，陆青芷只觉眼前扬过一阵风。
没有多余的话语，南冶卓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晚的风带着暖意吹进屋里，窗外，空中的那轮明月越发滚圆，周围零零散散点缀着几颗星星，时而闪着微弱的光芒，时而消失不见。
陆青芷就在这窗前呆坐了两个时辰，几番失神，也抹不掉脑子里那股烦意。
自下午拌嘴后，南冶卓到现在都没见人，霜儿几次走进屋里想劝她，话到嘴边都咽下去了。
这时，屋门轻轻作响，陆青芷猛然一回头，以为是南冶卓来了，却见仍是霜儿。
“霜儿，我是不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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