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只是稍微释放一丝气息。
在陆晨玄的眼中仿佛见到了一片尸山血海，冲天的血煞气息吹得他眯了眼睛。
“你还觉得本君是好人吗！”
此刻的逍遥子宛如一尊魔神，发丝随风飘舞，周身缭绕猩红气息。
陆晨玄怔怔出了神，他呆呆道：“杀的人多，不一定是坏人，手上从未沾血，也不见得是好人。”
他低垂眉眼，玩弄着手指，低声道：“杏花婶婶人长得好看，无依无靠，但始终没人敢欺负……”
或许是觉得自己表达的不对，陆晨玄又重新说道：“不是没人欺负，而是欺负她的人莫名的就断了手脚，吃了教训，久而久之，没人敢对婶婶生出别样心思，就算喝酒也只是去那一坐，如你一般，远远看上几眼。”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每七天一个轮回，月曜日那天，杏花酒馆门口左边的桌子永远没有人坐，直到一个腰间系着酒葫芦，留着络腮胡的白衣男人到来。”
“这样的人，我不管别人怎么认为，至少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听着陆晨玄娓娓道来，逍遥子居然生出了鼻尖泛酸的感觉。
他抓起一壶酒，咕嘟咕嘟咽了几口，故作轻松的道：“你一个三岁小屁孩懂什么，本君嗜酒如命，而杏花酒馆的火龙酒让人流连忘返，这才常去。”
陆晨玄居然也抓了一壶酒，拔掉塞子，一股醇香的味道散开，在喝下这口酒前，他似是自说自话道：“老辈子们都叫我小神童，是因为除了早早开智以外，我还有着如同成人般的察言观色。”
逍遥子嘬起嘴角，这是在自夸？
陆晨玄继续道：“你喝酒从来不用吞的，而是抿，舍不得让美酒草草下肚，总是要让美酒在嘴巴里搅个天翻地覆，才肯咽下。”
逍遥子呆住了，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酒壶，回想着自己饮酒的细节，还真被他说对了。
陆晨玄抬着酒壶，喝了几口。
辛辣酒水在口腔内刺激着每一寸味蕾，呛的他眼泪直流。
逍遥子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正要说话，就见陆晨玄摊开双手，上面遍布创口。
一口酒水喷下，两只手都淋上酒，火辣辣的痛觉让陆晨玄忍不住颤动着，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逍遥子忍不住问：“这么痛，还用酒来祛毒，以你的体质，要不了三五天就能恢复。”
陆晨玄却甩了甩手：“这样回去，娘亲会担心的。”
片刻的沉寂后。
“小神童名副其实。”逍遥子叹道。
“想不想练剑？”
“练剑？”
“可以如你一样飞天掠地吗？”
“当然可以。”
陆晨玄的脸上不由冒出了浓厚的兴趣，片刻后又耷拉着脑袋，兴趣索然的道：“李先生替我测过，我感应不到气脉灵窍，无法修行。”
逍遥子轻声道：“启蒙凡人的学塾老师，能力终究有限。”
娘亲说过自己体内的东西是神秘的封印，共七层，一层比一层厉害，若要解开第一层，必须飞升上界与齐妃儿完婚。
若是逍遥子真有办法，倒是可以省去这一繁琐步骤。
“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试试。”陆晨玄道。
逍遥子只觉得有些好笑，弟子考验起师傅了？
“伸出手来。”
陆晨玄乖乖照做。
一颗银白圆润的丸球落在了他手上，冰冰凉凉的，而且有一股香味。
陆晨玄舔了舔嘴唇。
这股香味，甚至比鸭血粥都要浓郁一些。
“这就是……丹药吗？”他端详着手心里的丸球，问道。
逍遥子有些意外：“不愧是小神童，涉猎甚广。”
丹药、阵法、傀儡、符道，等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书，陆晨玄都已看过，只是算不得精，很多东西只是把字眼放在脑子里，却又无法理解。
但记在脑子里，在深夜入眠的时候，陆晨玄就可以闭目在脑海中翻着书页细细回味。
陆晨玄不再犹豫，丹药顺着食道划下。
药力在体内泛开，一股股热流游走于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热流与外界的燥热气息不同，是暖洋洋的，充盈着肉身，非常舒服，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一丝丝莹白流光从陆晨玄的毛孔中溢出，似乎整个人都变得透明清晰。
全身的伤口在这时也缓缓愈合，尤其是手掌的豁口，迅速凝结。
逍遥子凝目而视，仔细地凝望着药力流淌的线路。
他蹙着眉尖，脸色愈发凝重，缓缓道：“气脉灵窍是人体承载仙力的关键，人体共有十二大脉，七百二十灵窍，我刚才给你吃的是通脉丹，药力流淌，能够催动气脉和灵窍显化。”
“那……可有发现？”陆晨玄急忙问。
“灵窍潜藏在肉身深处，极难发现，第一次没有显化也很正常。”
这话，让陆晨玄有些垂头丧气，已然他也预料到了。
“奇怪的是，气脉乃是连通人体与天地的桥梁，资质再差的人，至少也有一条可通，而你的……”
陆晨玄面无表情：“一窍不通便罢了，再加上一脉也不通是吧。”
逍遥子摇摇头：“你根本没有大脉，或者说你的大脉隐藏得更深，通脉丹都寻不到。”
陆晨玄暗忖道：“应该是封印的缘故，不仅锁住了我的气脉灵窍，甚至还遮掩了气息。”
他的眼神变化，没有逃过逍遥子的注视。
“你知道原因？”
陆晨玄恢复了平静，肉嘟嘟的脸颊上恢复轻松：“这是天缺，老天爷给了我早智，自然要拿走一些东西。”
“看来是学不了剑了，那我回去了。”陆晨玄说完就要跃下青石。
逍遥子没有阻拦，让开一条道后说道：“练剑先练心，心境达到，等你握剑之时，便有如神助。”
陆晨玄止住脚步：“怎么练？”
“怕不怕痛？”
陆晨玄摇摇头。
“能不能吃苦？”
陆晨玄坚定地点头。
逍遥子站在他面前，双指并拢作剑指，轻轻点在了他的正额。
一点极光从指尖爆发，无数的气息划过天地，悉数随着指尖灌入陆晨玄的身躯。
陆晨玄打着冷颤，张口呼出一口寒气，竟直接凝结了空中的水汽，结为冰渣掉落。
随着极光渐渐敛去，磅礴的剑气也随之消散。
冷！
极致的冷！
彻骨入髓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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