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来啦？”
小个子经纪人先看到强森。
“最近怎么样”，强森手搭上对方的肩，“娜娜在里面了？我们去打个招呼？Riley一起？”他和Riley交换个眼神。
“等会儿吧”，小个子经纪人说，“正好，一起再过一下衣服。刚说到第二套拍封面look。”
“行，把高盾也叫来，一起看看”，强森转过来跟言青川说，“你去叫高盾来”，说完又转回去对小个子经纪人说，“言青川，今天的作者。”
“哦哦，等娜娜上了底妆，咱就可以进去采访了”，她和摄影师说话间就回来了，小个子经纪人对着她说，“娜娜很喜欢你的文字，这次辛苦啦。”
“你们才辛苦，娜娜很多可聊的”，言青川挂上恰到好处的笑。
“青川可得好好采，让娜娜有个好心情好开始，我们的拍摄今天能顺顺利利的”，从强森加入就一直没作声的Riley笑着接话。
“高盾，你们也是老熟人了”，强森没有在上个话题多停留，一句话介绍完高盾，指着健硕男手里的鞋子，对摄影师说，“封面这套是打算用灯球吗？封面是穿一双白色的RV短靴，在银色灯球里会不会不明显？”
“这是那双植入？”，高盾还没说话，小个子经纪人先问。
“嗯，老板的客户”，强森淡定地回，“搭这条下摆是细流苏的高定，之前应该有fitting给你们，蛮美的”，说罢看向Riley和健硕男。
“裙子昨天才飞到，亚洲就这一条，为娜娜借来的首穿”，健硕男让身后站着的助理举好衣服，回身在一沓纸单里快速地选出一张，“配这件珍珠坎肩。”
“超美的”，Riley摸着裙子低腰位置坠着的玫红色立体花瓣，再顺着流苏一路捋下来，“珍珠坎肩也是专门为娜娜调的货。”
“真是谢谢大家了，特别敬业”，小个子经纪人半点停顿也无，脸上也没有与“谢谢”配套的表情，“这套等下拿进去让娜娜看看。手表是哪几支……”
一群人随着问句很快朝另一个方向调转，言青川没有跟上去，从桌子底下拖了张凳子出来，坐下。
目光方向正对在置景的小哥，景已经搭了一半，他们正要把最大的一块木板，翻转举高，固定在背景墙上呈直角90°。
直直挺在半空的木板上有个半圆形的红色小舞台，倒悬着，不细看还以为是吊在天上的一顶小礼帽。
很快又有白T小哥拎住一根银白钢棍过来，擦着礼帽样的红色舞台的弧线，穿过去。等到高高低低的小哥们走开，她才看到银白钢棍的另一头，是个有半只人头那么大的夸张复古话筒，头朝下倒吊着，和正被驱赶着滚过来的迪斯科灯球，大眼瞪小眼。
眼看它起高楼，眼看它楼塌了。
言青川想到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搭建光怪陆离，似乎就是当下她和他们正要做的，而几个小时后，所有的光怪陆离又会像停了电的迪斯科厅，仅凭着安全通道的夜光灯，鱼贯散去。
没有人追问意义，追问本身就没有意义。
她两眼发直地看着试光的摄影助理的脸，一下一下出现在巨幅显示器里，特写、半身、全身、灭左侧灯、只开氛围灯，光影在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串联自己的世界观。
仿佛去到了旷野里，声音都变得那么远……
“老师，老师”
言青川猛地看向左边，一个极瘦的年轻女孩半蹲着，手机屏幕极亮。
“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她抱歉地起身，询问地看着女孩。
“我开始点咖啡了，老师您要什么？”
她朝回到样衣架边的人群看了一眼，想起来这女孩应该是健硕男的助理。
“抹茶拿铁，谢谢。”
“热的吗？”
“热的。”
“好嘞老师！”
女孩举着屏幕极亮的手机，往下一团人走过去。
言青川看了眼时间，又打量了一下那几个头头脑脑的神情，慢慢起身朝强森站的位置靠过去。
“……不然就还是拿掉这套吧”，她刚好听到小个子经纪人的半截话。
“先拍着，不行就穿着这套录ID”，强森一副好商好量的语气。
“那就按刚刚捋的顺序拍”，小个子经纪人抿紧嘴，对健硕男示意，“第一套先送进去给娜娜，再弄头发。”
健硕男招手叫助理回来，两人又熨了一遍裙子上不存在的褶子，极瘦的年轻女孩才高高举着衣架，一手托抱住裙摆，敲响化妆间的门。
门后应该就站着个人，门很快打开。
衣服由门里的人接过，健硕男卡在门口，翻出裙子的拉链和衣领，说了两句。
门很快再关上。
“娜娜妆好了吗，弄头发的时候采？”她适时加入对话。
“我先进去看看哦”，小个子经纪人说话就往里走，“强森，要不要一起去打个招呼？”
“青川，你也来一起吧，如果艺人妆好了就直接采”，强森招呼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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