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思的这个提议,范昀瑾倒是觉着不错,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要弟兄们装作寻不到小侯爷的样子,那朝廷便会以为小侯爷是躲藏了起来,自然也不会想到我等已是前往边关调兵。不过……”话说到这儿,范昀瑾却是突然转了话题,看着阿思,目光带着审视,“调兵,须得兵符。”
能够调遣夏家军七万兵马的兵符!
此话一出,便是连武劭丁卯都不说话了。
三人齐齐看着阿思,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期盼。
阿思淡淡一笑,自怀中摸出兵符,放在桌上,“是这个吗?”
三人顿时瞪大了眼,仔细的辨认那兵符,确认无误,方才笑了开来,“没错,就是这个!”
“我等以为,事发突然,兵符未必能到小侯爷手中。”
阿思依旧是笑,将兵符收起,道,“如若没有这兵符,又当如何?”
这话问出口,明显能感受到气氛徒添了几分尴尬。
武劭一阵干笑,“嗨,不过就是调兵多了些难度罢了,夏家军乃是夏侯爷当年一手建立,还能背叛了小侯爷不成?”
“背叛倒是不至于,只是夏家军足有七万人马,若无此兵符,难保不会有人生出二心。”说话的,乃是范昀瑾。
语气淡淡,好似只是随意说出口一般,可这话中之意,分明就是在提醒阿思。
这夏家军,并非如她想的那般齐心。
范昀瑾的话,好似染武劭有些不安,只见他挠了挠头,自顾自的喝了一杯。
丁卯倒是出面做了和事佬,“无他,如今小侯爷有兵符在手,夏家军上下,断不会有二心!”说罢,特意踹了武劭一脚,“武将军您说,是吧?”
武劭后知后觉,忙放下了酒杯,连连点头。
面上也有些愧疚,“不瞒小侯爷,之前属下曾说过放弃营救小侯爷的话,只怕范将军记恨到现在呢!”
闻言,阿思不由的一愣,看向范昀瑾,只见他冷漠一笑,的确是一副记恨的样子。
只不过,太过表面,以至于这记恨并不走心。
阿思忍不住一笑,“武将军没错,范将军也没错,夏家军上下七万余人,想要一条心并非易事,好在夏家军军法森严,如今有了兵符在,相信在几位将军的协助下,无人不敢听令。”
“没错!”武劭一排腿,忙是举杯,“从今以后,夏家军归小侯爷统领,我等必然全力协助!”
这作势,便是一副要敬酒的样子。
丁卯皱了眉,按下武劭的手臂,“小侯爷饮不得酒。”
武劭微愣,“瞧我这脑子,给忘了。话说回来,那修麟炀可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孩子都害!”
一提起那三个字,阿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下去。
丁卯忙又踹了武劭一脚,武劭方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听范昀瑾道,“二位将军不如先回军中,安抚住朝廷。”
闻言,武劭慌忙起身,如同是获救了一般,点头,行礼,告退。
只剩范昀瑾还坐在一旁,看了眼阿思的脸色,方才道,“侯府出事突然,侯爷尸首被悬于城墙曝尸三日,属下远在边关,未能及时赶到,然,丁卯与武劭却是想过要去抢回侯爷尸首的。”
阿思的情绪,渐渐从阴郁中被拉了回来。
只听范昀瑾道,“但听丁卯与武劭说,当时被悬于城墙上的尸首,衣衫虽为侯爷,但体型并不相似,是以,二人终究是没有冒险,待三日后尸首被弃荒野,他们又前去确认过,证实那尸首的的确确不是侯爷。此事,不知小侯爷可知?”
提及此事,阿思自然是点了点头,“父亲的尸首被葬于夏家祖坟,与姐姐的一块儿,只是戴罪之身,未能立碑。”
“哦?居然连德妃也……是谁又这等能力?”
阿思看着范昀瑾,一时恍了神。
范昀瑾疑惑,忍不住唤了两声,“小侯爷?”
“是修麟炀。”阿思方才出口,眉心隐隐皱着。
这样的回答,连范昀瑾都愣住了。
半晌才开口,“是,修麟炀?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但收敛了侯爷的尸体,连德妃的尸首也一块儿带出了宫,葬于夏家祖坟之中?
要知道,此举若是被皇上发现,定会赐他一个不小的罪,只怕,还会因此被牵连。
修麟炀实在没有必要冒这风险啊!
“为了我。”阿思淡漠道,这三个字说出口,心脏忽然就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开始不顺。
范昀瑾依旧不解,“可,您方才分明说,他害您滑了胎。”
“是啊。”阿思应声,拿起筷子夹菜,往自己嘴里满满的塞了一口。
她急迫的需要吞些东西,来弥补心口的空洞。
范昀瑾忍不住皱眉,摇头,“属下想不明白。”一个人,前一刻能为另一个人冒险,后一刻怎么又会如此害她呢?
“为了皇位。”阿思淡漠的回答着范昀瑾的疑惑。
失去了孩子之后,她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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