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也是销售出身，自然知道开辟新的用户群体是一个相当漫长且困难的过程，但赵文宇做出这个选择，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我们都在跳出了自己的舒适圈。”陈诚也站起身，感叹了一句。
赵文宇笑了笑，“人早晚都得死，活在舒适圈苟且，那不如跨出去，面对狂风暴雨了，不如雨中高歌死。”
“死，这个字，有点太沉重了。”
“沉重吗？或许有点。”
赵文宇忽然向陈诚问道:“你想过自己未来的死法吗？”
“曾经想过，割腕，跳楼，毒鼠强等等各种死法，最好是出门被车撞死，还能有笔补偿金，当做遗产留给你也叶依清，我这人大方，这笔钱够你们后半生拿去潇洒吧。”
陈诚语气很淡然，随后接着说道:“但我最怕疼，其实更想睡一觉，然后彻底消失在整个世界中。”
“所有的想法都很陈诚。”赵文宇点点头，又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想浪费生命中任何一秒，因为我终于有在乎，有能为之努力的人了。”
“这个回答也很陈诚。”
“走吧，大中午了，总得去吃个饭。”
两个人打算离开河边，陈诚又蹲下身子，拾起脚边的一颗石头，高高的抛向天空中。
赵文宇看着消失在阳光下的石头，问道:“这颗抛出去的石头，有什么象征意义吗？”
“意义这个词，有什么意义吗？”
陈诚也追寻不到那颗石头的踪迹，“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意义，那就所有往事都沉入河底。”
“还能捞起来吗？”
“你可以自己潜进去。”陈诚无奈的摊了摊手。
“确定吗？等会可就不能回头率。”
陈诚则是转过身，“赶紧走吧，再不走，连饭都吃不上热乎的。”
“走吧。”
赵文宇和陈诚转身离开的的那一刻，湖中心响起一身“噗通。”
自湖中心荡起的涟漪，稀松平常，没人在意。
赵文宇问道:“你想吃点什么？”
公园步道上，没几个人。
“还和以前一样，就是随便对付两口。”
“那可不能和以前一样了，我们明明才把过去给扔进了湖里。”
陈诚转过头，“说清楚，是我把过去扔进了湖里，不是你，谁还知道你有没有忘记钱晓雨啊？”
“嘶，你不提我都把她忘了，她的婚礼，你去没去？”赵文宇貌似想起了一些什么。
陈诚倒吸一口凉气，表情怪异片刻后，恢复了正常，“你不提，我也忘记了，但影响不大，延期到八月份了。”
赵文宇挑了挑眉，“你提钱晓雨，那我也得问问对于叶依清十年的感情，你怎么说丢就丢呢？”
“其实也不是说丢就丢，还算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得有多早？”
“至少也有一到两年了，我不断的在社会中挣扎求生，也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和她的未来，注定没什么交集，离开南京的那个晚上，已经放弃了超过九成，她如果挽留，或许我还会心存侥幸，但她没有，所以我的心也彻底死了。”
“这个回答不像我认识的陈诚。”
陈诚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人都是会变得，我把刚刚才把往事扔进了河里，现在应该在河底了。”
“再多嘴问一句，你对陆怡真的是喜欢吗？”
“是喜欢，甚至是爱。”陈诚回答的语气温柔且坚定。
“怎么轻易就说爱吗？”
“其实我对她是有亏欠的，她最初进入我的生活里，那种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将我本就一团糟的生活，变得更加混乱，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厌恶，但久而久之，我那死水一潭的生活在她的搅动下，逐渐有了生机，但我仍旧没有对她有动心的感觉，只将她当做救命稻草，把自己拉出黑暗。”
赵文宇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所以你觉得亏欠陆怡的原因，最初是把她当做用来治疗自己的工具吗？”
“嗯，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我至今仍旧感觉自己亏欠她。”
“你真不是个东西。”赵文宇笑着骂出了这句话。
“后来啊，她仍旧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填满了我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像一个太阳般温暖着我，逐渐我陷进去了，最后无法自拔，也彻底爱上她，放弃叶依清，是她让我彻底坚定了这个选择。”
赵文宇看着陈诚，表情变得怪异起来，“嘶，你这脸上的笑容，看来是真的幸福。”
“嗯，感觉还挺好的。”
“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你思考过没有，陆怡和你在一起，究竟是因为什么。”
“重要吗？不重要。”
陈诚笑着摊了摊手，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接着说道:“我一无所有，烂命一条，她能这样对我，那我这条命就是她的。”
他好奇过这个问题，但他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有人愿意这样对自己好，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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