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拉着老太太说：“去我家，我老婆会针灸，天天给老太太调理身体。”
那个拽着聋老太太，“我家，我以后给老太太养老了，现在就认干娘……”
平常的时候，院子里面谁都不说给聋老太太养老的事情，到了这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甚至有人纳头就拜。
“去我家！”
“凭什么去你家？去我家……”
天气格外的寒冷，但院子里面的众人却是吵的热火朝天。
面红耳赤。
谁也不让步，因为一旦让步就意味着与粮食绝缘。
饥、寒，在这大雪灾之后，本就已经占了一个，如果再没有吃的东西，人的命真的很脆弱的。
这年代，暖气还没有普及。
老一辈人老了以后，总会念叨一句老话：不知道那谁谁谁，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曾经有人做过统计，每年的冬天，去世的人要比其他的季节加起来还多。
随着吵吵声越来越大，众人的火气也越来越盛。
“妈的，凭什么去你们家？”
不知道是谁一巴掌拍在了易中海的脸上，偏偏位置是眼睛的位置。
易中海只觉眼前一阵金星，啥也看不清了。
“哪个狗东西打我？”易中海气急之下，拿起舀二和面的瓢就胡乱抡了过去，许大茂就在跟前站着，不偏不倚，就敲在了他的头上。
“嘭！”
瓢当即就碎了，力度不小。
而许大茂刚刚一直在注意着面缸里面的二和面，
因为面缸没有盖严实，能伸进去手，所以他趁着众人吵吵把火，自己却一把一把的往自己兜里面装。
结果这一瓢下去，结结实实的砸中了他的狗脑子。
整个人都懵了，摸了一下头，粘粘的，湿热一片。
瞅了一眼，
红的……粘稠的鲜血……
“易中海，你个老东西……”许大茂愣了有几秒之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冲着易中海就扑了过去。
他这一冲，其他人顿时也不客气。
全都朝着易中海出手了，因为易中海把着面缸的位置。
易中海双拳难敌四手，不得不让开一些，众人见状便将目标朝着面缸伸手，前一个人刚刚将手伸进去，就被人用面缸盖子给压住。
“手，老子的手！”
“都给我滚开！”贾东旭抡起来擀面杖，将人给打退，自己拎着袋子想装二和面，又被后面的人给拽开。
“何大清，你个狗日的，你给我松手。”
“哎呦，谁特娘的打我的腿？”
贾东旭的腿之前可是受过伤的，被人这么一扫，直接栽倒在地，疼的气急之下，抡起来擀面杖敲在了那人的身上。
“我敲尼玛……”
“噼里啪啦……”
“乒!”
院子里面的众禽，全都在打人、抢粮食，谁都没有看到聋老太太已经摔倒了。
“造孽，造孽……”聋老太太抱着自己的小脚，颤颤巍巍的向站起来，却再次被扭打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给撞倒。
外面冷冽的风雪呼呼的吹，犹如战鼓雷动。
屋子里面，打的那叫一个激烈，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血点子，
纷飞的二和面粉尘。
到处乱飞的各种家具、炊具……
平日里四合院被称为模范四合院。
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原因：尊老爱幼，互帮互助。
不知道给易中海颁奖的那位街道办主任，看到这一幕作何感想？
“我的，都是我的，你们这帮杂碎……”易中海头破血流，拼命的想护住面缸。
\"嘭！\"
一声轰然巨响，
面缸不知道被谁给打中，轰然破裂。
二和面也随之倾洒的满地都是。
所有人都愣住了。
“粮食，粮食！”易中海拼命的搂二和面，牙呲目裂，“我透你妈哦……”
众人在愣神了几秒之后，
“抢啊！”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所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全都冲向地上的二和面，争先恐后的抢了起来。
他们用自己所能找到的任一中容器，
有用簸箕的，有用锅的，有用盆的，有的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用手拼命的往里面划拉二和面。
易中海先开始还阻止，但眼见抢的人太多，粮食越来越少，气急之下，他也抢了起来……
……
陈平安站在拉开的帘子边上，收缩的瞳孔中映衬出老太太那边的景象。
“哎呦，这……这人咋变成这样了？”娄母看着隔壁发生的一切，瞠目结舌。
娄晓娥看了几眼，不敢靠近窗户。
上次白赵氏给她的阴影还没有过去。
“就这，你们院子还是先进四合院呢！讽刺……讽刺啊！”娄半城摇着头，叹道：“老太太可怜呦！”
陈平安没有说话。
邻里情？
在这禽满四合院里面，所谓的互帮互助，接济养老？
今天看来，不过是塑料情而已。
原因嘛……
作为院子里面的一大爷，易中海都没有给聋老太太养老，从始至终都带着功利心。
其他众禽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发生今天这一幕，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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