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毅神情一肃，点了点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雾障，落在那遥远的山谷家园。
“嗯，该回去了。走时阿妈腹中还怀着弟妹，如今……也该有两岁多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明亮的光，“若他们还未外出历练，正好！将师父所授的‘水相诀’与‘雷霄引’传给他们！还有风珊、风思他们七个……”
他看向风尔、鳞艺、鳞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责任，“师父的传承，当由我们带回，发扬光大！”
隐于虚空深处的胡扯，那缕万载凝练的神识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猛地沸腾起来！
‘他们家……竟还有这么多兄弟？’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
眼前这四个小东西，已是璞玉天成，若家中其他幼崽，哪怕只有他们一半的资质……那他的传承，何止是发扬光大？
简直是星火燎原，注定要在这方天地留下不灭印记！
再也按捺不住！虚空中光影扭曲、凝聚，那身熟悉的破旧道袍身影骤然显化，带着一丝急切，落在崖顶之上。
“师父！”四小只惊喜交加，瞬间围了上来，如同归巢的雏鸟。
“师父！”风尔嘴最快，带着点委屈的抱怨:“您也真是狠得下心，把我们一丢就是两年多，人影都不见一个！”
风毅无奈地拍了下弟弟的后脑勺：“别浑说！你每次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山崖下‘恰好’出现的猛兽是天上掉下来的？心里没数？”
风尔摸着脑袋，嘿嘿直笑，冲着胡扯做了个鬼脸。
胡扯没理会风尔的耍宝，目光灼灼地盯着风毅：“你们……这便要离开此地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是的，师父。”风毅恭敬回答。
“离家时与兽父、阿妈立下三年之约。如今期限将至，归心似箭。”
“你们的阿妈……”胡扯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状似随意地问，“子嗣颇丰？”
鳞艺抢着回答，带着点小骄傲：“我们离家时，算上我们四个，家中已有十一个兄弟啦！不过那时阿妈肚子里还怀着呢！现在嘛……”
她掰着手指数了数，眼睛亮晶晶的，“肯定又添丁进口了！”
‘十一个！还又添了！’胡扯感觉自己的神识核心都在兴奋地颤抖。
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提议：“不如……为师随你们一同归家？”
“啊？！”四小只同时愣住。
胡扯立刻摆出十足的理由，语重心长：“你们兄弟众多，资质想必参差不齐。你们去教？那得一笔一划，一招一式，费时费力，效果如何还难说。为师去教就不同了！”
他傲然挺直了虚幻的背脊，“心法要诀，功法真意，只需为师神念一动，直接烙印于他们识海深处！省时省力，直指大道本源！这对你们整个家族，岂非天大的助益？”
风毅脸上却露出明显的为难：“师父……这……我们家……”
他欲言又止。
鳞艺接口，小脸也皱了起来：“师父您当然不是外人！可是……我们家……规矩比较特别，向来……不太欢迎外人踏足。”
她声音越说越小，显然也觉得拒绝师父不太妥当。
风尔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眨巴着眼睛。
一脸“天真”地问：“对呀师父！您之前不是说，您这缕神识……就快消散了吗？怎么还能跟我们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故意把“就快”两个字咬得很重。
胡扯的身影明显地“僵”了一下，一股浓郁的惆怅弥漫开来，带着万古的沧桑与无奈。
“唉……是快了。不过，是‘就快’，不是‘立刻’。为师残存的神识……约莫还能维系……十来年光景吧。”
他声音低沉下去，仿佛瞬间苍老了无数岁月。
“十来年？！”风尔夸张地叫起来，刚才那点惆怅瞬间被冲散。
他瞪大眼睛，“师父！您说‘马上’要消失，害得我难过了好久！结果还有十来年？这……这也太‘马上’了吧！”
“混账小子！”胡扯气得神识虚影都晃了晃，抬手作势欲打。
“就盼着为师早点烟消云散是吧？你们几个，连为师本领的十之一二都还没学到家！后续的功法融合、精进、乃至为师压箱底的绝技，都还没传授呢！”
他瞪着风尔，又扫过风毅、鳞艺、鳞陆，“怎么？翅膀硬了点，就不想学了？”
风尔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凑近几步：“哪能啊师父！您可得长命百岁……呃，神识永存！多留些时日，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我们才好！我们可想学了！”
风毅三人也用力点头，眼神充满期盼。
胡扯这才“哼”了一声，顺杆爬：“那正好！为师跟你们回去！一边教你们，一边顺带教导你们那些兄弟！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风毅依旧眉头紧锁，为家中规矩而忧心：“师父，您的教导之恩，我们铭感五内。只是……家中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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