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着龙凤花烛，烛光不偏不移地照在知韫那姣好的面容上，把她平日里那一点点的锋利磨平了，更添了几分柔色。
胤禟见过很多模样的知韫，不限于笑的、怒的，甚至是哀的，可没有那一刻的知韫比现在还要让他为之心动。
知韫缓缓对上他眉眼间的着迷，乌黑发亮的发髻两边坠着银镀金点翠流苏轻轻摇晃，细腻白皙的面颊浅敷了些粉，眼角眉梢间写满了欲迎还羞的喜意。
龙凤花烛依旧在不停摇晃，将两人地上的身影渐渐拉长。
胤禟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到了知韫身前，忽然间有些扭捏起来，但最终还是想要亲近知韫的念头占了上风。
只是心中酝酿一肚的甜言蜜语，最后说出口的还是朴实无华的问候：“我……我吩咐嬷嬷要给你送吃食，没有饿着吧？”
知韫那双漂亮的眼眸在胤禟过来时，便不停地眨了眨，如今听见这么一句话虽说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意料之内。
卷翘的睫羽在烛火的映照投下一片阴影，平日难得一见的酒窝轻轻显露出来，“没有，嬷嬷很好，只是……”
胤禟听着这没有下半句的话语，连她脸上露出来的酒窝都仿佛没看见似的，一瞬间双手握成了拳，追问道：“只是什么？”
瞧见他这副焦急的模样，知韫不自觉地弯起了眉眼，发髻边流苏晃动的弧度也随之变大了起来。
下一秒，胤禟便听见知韫笑着说道：“只是嬷嬷太热心了，时不时就过来敲房门，就连我说了不饿，还是生怕我饿着。”
胤禟闻言，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地上，眼中满是知韫笑着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也跟着上扬了些许。
“那便好，她也是担心受到我的责罚。”
知韫有些意外，脸上激动泛起的薄红渐渐散去，“你会罚人？”
说实在，知韫根本想不到胤禟罚人的场景。
毕竟，在她面前，胤禟总是一副好相处的模样，根本看不出郡王的架子。
说他会罚人，还不如说他去四贝勒府讽刺了胤禛一番，更让人相信。
胤禟浅浅笑了笑，微微俯下身，伸手轻抚知韫的侧脸，眼角眉梢中满是怜爱疼惜。
只是那口中的言语却并没有那么温和，甚至还隐隐约约有种让人发凉的感觉，“如果她让你饿着了，我当然会罚她。”
不过，知韫并没有被他吓到，她不是一个蹬鼻子上脸的人，但胤禟在她面前的架子实在放得太低了。
以至于她听着耳边这么明显的危险，也只觉得是胤禟担心她，而不是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良善之辈。
“那还好我没强撑着。”
胤禟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并没有纠正她的看法，毕竟他在知韫面前就是那么一个好人，不是吗？
轻抚着知韫侧脸的手不知何时放了下来，但不过一会儿，知韫眼中便只剩下了那一袭红的耀眼的金绣团龙密纹喜袍，随后额头一凉。
是胤禟的吻。
后知后觉意识到今日是他们的成婚夜后，知韫感受着那微凉的吻，心中不自觉地开始紧张起来。
只是胤禟并没有给她多久适应的时间，一个个温热的吻先是落到她的眼皮，随后是鼻尖，最后控制不住地贴在她的唇上。
极近的距离让知韫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有些生疏害怕抵住了，不让他继续一步动作。
胤禟弯了弯眉眼，轻轻笑了一声，贴着她的面容说道：“嫂嫂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当时我不知。”
知韫闻言，瞬间瞪圆了眼，唇瓣轻启。
但还来不及说称谓的问题，便听见了后半句，心中顿时生起几分好奇，眼底微微的抵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疑惑。
然而，胤禟可没有那么好心，顺着缝隙便探了进去。
未出口的呜咽全被堵在喉咙里，知韫不受控制地弓起腰，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抓住胤禟的臂膀。
但她的心里还记着胤禟未说完的那个问题，即使眼中只剩下一片红色，还是忍不住凭着感觉捧住了胤禟的脸颊，问：
“现在呢？”
胤禟有些意外地被她控制住，但胡作非为的动作依旧未停止。
只是缓缓贴近了知韫的耳侧，用充满欲念的声音笑着回道：“现在，我也不知。”
曾经的胤禟也以为爱是基于某些原因形成的，而他也愚蠢地去寻找过爱上知韫的契机，可他一直找不到。
是那姣好的容颜？是她良好的品性？是她有趣的性格？
不，都不是。
爱一个人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唔……”随着胤禟话音落下，知韫眼前的世界逐渐变成朦胧一片，浅色漂亮的瞳孔渐渐涣散，再也看不清，想不到任何无关此刻的事物。
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地涌出，挂在睫羽上摇摇欲坠，当即被时刻留意着知韫的胤禟轻轻吻走，心疼地说道：“你这般哭着……”
剩下的话语知韫再也听不清，只是在心底又羞又愤地想，明明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怎么还敢这样说！
但事实证明，胤禟不仅敢，还敢做。
许是两辈子才终于娶到心上人的缘故，在渐入佳境后，周围的气氛逐渐缠绵起来。
不过就是苦了知韫，她浑身发颤地被迫接受着一切，倒也不是不舒服，只是太过了。
今日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了知韫脑海中的阈值，她如今就像是一瓶被装满的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灌着。
她微掀眼眸，眼角处染上大面积的红色，目无焦距地落在胤禟身上，说是在骂人，更像是在撒娇地骂：“你……畜牲！”
胤禟眉眼里满是餍足，食髓知味地滚了滚喉咙，‘大鸟依人’般靠在知韫身上，“我是畜牲，那……”
他并没有将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词却从他的一举一动中表露了出来，被知韫尽收眼底。
她的脸颊被滚烫体温熏得泛红，想和以往似的狠狠掐他一把，但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被胤禟拖着继续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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