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领事馆的会客室里，气氛凝重。
史密斯坐在橡木桌后，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电报。程远山和沈若兰则安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程先生。"良久，史密斯终于开口，"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程远山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急着来见您。"
史密斯放下电报："你们知道吗？就在一个小时前，华北的张将军派人来了。"
"张将军？"沈若兰微微变色，"他为什么要插手上海的事务？"
"因为......"史密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他在汇丰银行也有巨额存款。"
程远山和沈若兰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什么。
"所以，这次的清查行动......"程远山说。
"对。"史密斯点头，"不仅仅是针对商界，更是针对军阀势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威廉匆匆赶来。
"老爷，夫人。"威廉气喘吁吁地说，"又有新消息。"
"什么消息？"
"北方的几个军阀......"威廉压低声音，"他们联合发表声明，要求立即停止这次的清查行动。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他们就要采取行动了。"威廉说，"而且，他们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这个消息让会客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史密斯突然说："程先生，您知道吗？就在昨天，英国外交部收到了一份秘密报告。"
"什么报告？"
"关于远东军阀和日本人勾结的报告。"史密斯说，"报告中详细记录了这些年来，他们是如何利用银行系统进行秘密交易的。"
程远山眉头紧锁："这份报告是谁提供的？"
"军统。"史密斯说，"而且，他们还提供了确凿的证据。"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消息。是李掌柜："老爷，少奶奶回电报了。"
沈若兰接过电报，看完后脸色大变："不好！"
"怎么了？"程远山问。
"张将军......"沈若兰说，"张将军已经下令，要封锁上海的铁路和码头！"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史密斯站起身："这是公然违抗中央政府的命令！"
"不。"程远山摇头，"这是他们的反击。"
"什么意思？"
"很简单。"程远山说，"他们知道，一旦让这次的清查继续下去，他们就会彻底完蛋。所以......"
"所以他们要先发制人？"史密斯接过话头。
程远山点头："对。而且，他们选择的时机很巧妙。"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现在正是各国在远东利益重新洗牌的时候。"程远山说，"英国工商银行要收购汇丰银行，日本人虎视眈眈，军统在清查地下交易......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加上军阀的叛乱......"
"那整个远东都会乱套！"史密斯恍然大悟。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是德利銮："老爷，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
"日本领事馆......"德利銮喘着粗气，"日本领事馆突然宣布，要派军舰来上海！"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人的思绪。
史密斯猛地站起来："什么？他们凭什么派军舰来？"
"理由很简单。"程远山冷笑，"保护日本侨民的利益。"
正说着，李掌柜又匆匆进来："老爷，宋老爷子派人来了。说是有要紧事要谈。"
程远山看了看史密斯："史密斯先生，恐怕我们要先告辞了。"
"等等。"史密斯叫住他们，"程先生，您必须知道我们的立场。"
"什么立场？"
"英国政府会坚决支持这次的清查行动。"史密斯说，"不管是军阀，还是日本人，都别想阻止。"
程远山和沈若兰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多谢史密斯先生。"程远山说，"我们明白了。"
离开英国领事馆后，程远山和沈若兰直接去了宋家。
宋家大宅依旧气派，但如今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程兄，弟妹。"宋老爷子亲自迎了出来，"事态紧急，恕我失礼了。"
进到书房后，宋老爷子直接开门见山："程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张将军那边的情况。"宋老爷子说，"他们已经联系了我，希望我能......"
"希望你能站在他们那边？"程远山接过话头。
宋老爷子点头："不只是我。他们还联系了很多人。"
"比如？"
"比如钱家的旧部，比如一些地方势力，甚至......"宋老爷子压低声音，"甚至是日本人。"
程远山冷笑："他们这是在玩火。"
"可是......"宋老爷子叹了口气，"他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旦让军统查下去，他们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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