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孟鸿风轻功盖世,也不敢带着没有功夫在身的孟屏君,穿过重重殿宇直抵慈宁宫。
孟鸿风与乘坐轿辇的孟屏君并行,问道:“给你诊病的女子是何人?”
孟屏君不知兄长为何特意问起素简,闻言只道:“江湖神医柳云的传人,医女素简。大哥,可有不妥?”
孟鸿风摇头,道:“并无不妥......你日后多留个心眼,那女子可不简单。”
方才宫人闯进宫来,禀明宁王妃受鞭刑时,他分明听到了隔壁床榻的女子呼吸乱了一瞬———张秀出手从无遗漏,只怕素简身怀绝技,或是功夫已在张秀之上。
......
芷萝宫内,素简待人都走了以后,便睁开了双眼。
她自小跟着柳云,最先学的是保命的法子,其次才是医术。
她不仅百毒不侵,且会移穴之法,张秀只能制住她一时,彻底清醒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原来这世上,真有不怕皇帝的男人,也有敢与皇室叫板的世家。”素简取出脖颈上戴着的玉佩——那是从柳云棺材里取出的玉佩。
或许,师伯亡家灭种之仇,也未必不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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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兮自决定去慈宁宫的那一刻起,便知自己定要受些苦头。
路轻轻曾给了萧熠一鞭,伤口至今未能痊愈,惊动了宫中太医,自然也瞒不过赵太后。
且不说萧熠玉叶金柯,路轻轻以下犯上,此事本难善了,更何况萧熠还是赵太后的亲儿子。
如今孟婉兮自己送上门去,却没有带上路轻轻,这口气怎么着都得撒在她身上。
等三人到了慈宁宫,果然,赵太后只肯让萧熠和柳玉莹先去请安,唯独将孟婉兮留在了殿外。
孟婉兮在殿外等了许久,直到一个时辰后,赵太后终于传召了她,却不许绿竹和芷兰跟着入内。
孟婉兮独身一人步入殿内,见萧熠和柳玉莹立在旁侧,尤其是柳玉莹面有得色,心中了然,只上前屈膝行礼道:“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
赵太后抬眸,冷冷看了孟婉兮一眼,道:“跪下。”
孟婉兮当即双膝跪下,杏眸微抬见到赵太后时,心中很是讶异。
赵太后本就眉眼浓艳,今日的妆容却比往日更艳了三分,衣着鲜亮华丽,更胜往常。
赵太后端坐在上首,俯视着下方的孟婉兮,问道:“孟氏,你可知罪?”
“妾身不知,请太后明示。”孟婉兮跪在地上,不肯弯腰低头。
“你的护卫以下犯上,伤了你的夫君。而你作为宁王妃,不但不惩戒下人,反而将她藏了起来,这包庇之罪,你可认下?”赵太后满是压迫感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到底还是躲不过,孟婉兮心中暗自叹息。
她吸了一口气,抬眸坦诚地看向赵太后,不卑不亢地回道:“回禀太后,护卫的首要之责便是忠心护主。伤人者乃妾身的护卫,在保护妾身时不慎误伤了宁王殿下,实乃妾身管教不严之过,对宁王殿下绝无加害之意。”
赵太后冷笑,道:“既是你管教不严之过,那便由你待她受过吧。熠儿受了一鞭,至今身上带伤,痛不能止。这等恶毒手段,你打算以什么刑罚来相抵?”
孟婉兮咬牙,俯身叩首,回道:“妾身愿代受二十鞭笞,以此相抵。”
赵太后眼神闪过诧异,没想到孟婉兮竟会应下。
萧熠一惊,立刻出声阻拦:“母后,万万不可!”
孟婉兮看都不看萧熠,仍跪着向赵太后禀道:“只是此前宁王殿下答应妾身,愿将此事揭过,以此为条件,妾身寄存宁王府所失之物也一并勾销——”
她看着赵太后,越看越觉赵太后发上的发饰过于繁丽,尤其是发间别着的那支八瓣发簪,中间镶嵌着的大颗紫玉,怎么看怎么像她年初时,托陈瑾移送至紫星阁的紫色独山玉。
那玉的质地莹润透光,质地当世罕有,花了她两座酒楼一个绸缎布庄,才从南阳的玉石商贾那里换来。
路小白当时捧着宝玉到她跟前,颇为不舍地说,宁王不识宝贝,这玉给他还不如换回酒楼和绸缎庄子。
紫玉再珍贵也不过是件死物,如何能比得上生钱的酒楼和布庄?
孟婉兮看路小白眼睛都黏在那玉上,分明喜欢得紧,便许他将玉石留两日,要他元宵佳节一定要送到紫星阁去。
于是连续数日,孟婉兮都看着路小白对着那玉唉声叹气,连带着她都对那玉眼熟了。
那时的孟婉兮还未彻底心冷,想着紫色的玉石象征着尊贵,便该放在紫星阁,与丰神俊朗的萧熠最相配。
她心头只觉讽刺,萧熠拿她的东西表孝心,真是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
“既然误伤宁王殿下的事不能揭过,那妾身也不得不重新盘点妆屉,将寄存于宁王府的珍宝财物一一寻回。”孟婉兮看着赵太后发上的那支八瓣发簪,决定赌一把:“那些珍宝里,还当包括太后发上的紫色独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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