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清淡的很,前几天家里日日都有肉,吃的陈素娘都有些发慌,这还不是过年,钱花的太多,让她觉得不踏实。
秋建设看了看墙上的奖状,又看了看停进客厅的自行车,不得不说,自家儿子是长进了。
“你说那位计算机中心的教授让你考他们大学,你不去,你要到南方读大学?”秋建设皱着眉头问道。
“嗯,我有我的打算。”
“南面说话跟咱们不一样,到那边恐怕要适应一段时间,最主要的,路程太远了,往后,怕是一年才能回一次家了……”
秋建设叹了口气说道。
陈素娘闻言后神色一怔,“那么远,火明你是咋想的?真要到那么远的地方?”
秋火明有些懊悔刚刚兴致上来,就把跟李教授聊天的内容说出来了。
“嗯,我想好了,到那边去,那是我的理想。”
陈素娘还想说什么。
秋建设打断了她还想问出口的话,“理想?”
“要是决定好了,就去努力实现。”
大概是‘理想’这个字眼刺激到他的哪条神经了,刚刚还有些不能理解的秋建设突然像是变了另一个人。
“爸支持你,你这年纪,是该是为了理想……”
秋建设的语气停顿了片刻,一巴掌拍在秋火明的肩上。
“你爸我的能耐不大,给不了你太多的物质,但也不会拖累你……”
陈素娘白了他一眼,却也没说踩脚后跟的话,“吃饭吃饭,搞得我就像是不讲理的人,儿子做啥决定,当妈的能不多问两句嘛!”
秋火明咧嘴笑道:“该问!吃饭吃饭,等我以后在南方打下一片天地,八抬大轿,请你们去玩……”
“还八抬大轿,封建余孽,不可取。”秋建设扒了一口饭嘀咕道。
“你不去,我去,儿子!我们一家是封建余孽,把你爸一个人丢在家!”陈素娘冷哼一声说道。
夫妻俩日常斗嘴又开始了,大妹跟小妹对视一眼,赶紧加快了吃饭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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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秋火明喝完牛奶,等了一会儿大妹,有车了,顺便骑车带上她一起上学。
半道上遇到了丁宇,他骑车已经很稳了,就是速度慢,秋火明也慢下速度,“胖子,你这速度不行啊。”
“少说风凉话,我这是稳重,谁像你,毛头小子,急急躁躁……”
“哟,叔叔在家没少训你啊,这套说辞说得挺溜。”
“你咋知道是我爸说的。”
“你妈通常不说话,直接上手打……”
丁宇:……
大妹坐在后排捂着嘴看热闹。
“红叶,你坐我车上,让丁宇哥哥带你,你哥车子小,后座肯定没我这二八杠坐的舒服。”
丁宇转而问秋红叶。
“大妹,别理他,坐稳喽,我们把他甩掉。”秋火明喊了一嗓子,大妹瞬间抓紧车后座。
秋火明脚下用力,车子快速朝前驶去。
“你不讲武德……”身后是丁宇气极败坏的声音。
今天只需要上半天课,就跟后世社畜期待周末一般,大家情绪明显高涨。
秋火明把顾晓然之前给他的卷子都做了两遍了,他把一些容易出错的题,跟题型比较典型的,都单独用白纸抄录下来,卷子还给顾晓然之后,又把他抄录下来的提纲,分别给了她跟丁宇。
丁宇苦着脸看着他列出来厚厚的一沓纸,“都得做啊?”
“不仅做,有些还得背。”
秋火明说道:“不然我跟顾晓然以后腾飞了,你一个人留在无城,忒凄凉了。”
“别说了……好,我做!”丁宇默默地翻看了起来。
秋火明隐约记得高考结束后,丁宇有次来找原身,跟他提到过语文考试的作文题,《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但是他不能确定,也是为了避嫌,因此他列出了好几个类似的题目,作为作文的备选。
这道题也混杂在其中。
顾晓然翻看着他写得提纲,秋火明的字迹行云流水,透着一股子洒脱之气,跟她心目中对他的认知很一致。
提纲有些多,她慢慢看着,逐渐看了进去,干脆拿起稿纸开始练习解题。
大约是离5月份的预考时间近了,早课上大家都很安静,即使黄老师不在后门窥视,大家也都自觉看书了。
即使成绩差的几位也是如此,临时抱佛脚,假如抱上了呢?!
丁宇忍着不去拿书包里的《射雕英雄传》,他翻着秋火明手写的提纲,慢慢静下心来,也开始认真解答起来。
火子对他好,他不能辜负。
最主要的,他不想真的被他们抛弃的太远,想想这个画面就很可怕。
上午放学了,丁宇跟秋火明都没赶着回去,丁宇在操场学习上下车,秋火明则是教秋红叶骑车……
丁宇学了一会儿,干脆也加入教学秋红叶的行列中来,他是初学者,对于新手学车极有感悟,没一会儿,秋火明就被挤到一边,换成了丁宇跟在秋红叶身后护着。
秋火明乐得清闲,干脆玩起了单杠,最近营养好了,力量也明显上来了,平时在家地方小,他都是做俯卧撑,大概身体轻,他能连续做50个。
单杠做引体向上,连续10个就已经开始吃力了,秋火明灵巧地挂了个倒钩,随即翻身而下。
那边丁宇在喊,“火子,回去了,饿死我了。”
“来了,来了。”
秋火明快步走了过去。
大妹推着车,小脸红扑扑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秋火明说道:“丁宇哥说有一段他没扶我,我自己骑的!”
“嘿,厉害啊。”秋火明摸摸她的头,扶住车头,“上车,我们回家了。”
那边丁宇在对他挤眉弄眼,秋火明门清。
“走了,胖子。”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城东方向驶去。
刚到家门口放好车,还没等他放下书包,就看到身后巷子口一辆邮政自行车停了下来。
“秋火明,你的信!”邮递员扯着嗓子在喊。
秋火明一怔,赶紧跑了过去,“同志,我就是秋火明。”
秋家在外的亲戚不多,平时也很少有信件,邮递员对他们家几个也算是生面孔。
邮递员瞅了他一眼,“首都的信。”
秋火明接过信,看了一眼封面,当下心脏开始狂跳起来,是《当代》杂志社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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